台北的秋雨,总是来得又急又冷。
夜幕低垂,大稻埕的街巷在连绵细雨中泛着青石板的幽光。林默涵披着一件旧式西装外衣,撑伞缓步穿行于窄巷之间。他如今的身份是“陈文彬”——一名从南洋归来的颜料商人,经营着一家不起眼的小店,门面不大,却因所售颜料色泽独特,在画家圈中渐渐有了些名气。
伞沿低垂,遮住了他半边脸,只露出一截线条冷峻的下颌。他的目光扫过街角,确认无人跟踪后,才轻轻叩响了一扇雕花木门。
“三长两短,再一长。”
门开了条缝,苏曼卿的身影浮现,发髻微湿,眼神却如鹰隼般警觉。她打量片刻,才拉开门:“陈先生,这么晚了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林默涵步入屋内,收起伞,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:“台风计划第三阶段的坐标,已通过江一苇传出来。但……魏正宏开始怀疑内部有内鬼,昨夜突击搜查了军情局档案室。”
苏曼卿倒了杯热茶递来,指尖微颤:“江一苇还能撑多久?”
“不知道。”林默涵吹了口热气,茶香氤氲中,他眼神渐沉,“他告诉我,魏正宏最近换了安眠药的品牌,还特意让医官登记在案——像是在设局,引蛇出洞。”
苏曼卿冷笑:“那老狐狸,连自己的药都要做文章。”
两人沉默片刻,雨声敲打着屋檐,如细密的鼓点,敲在人心上。
忽然,后院传来孩童的哭声。苏曼卿起身欲去,林默涵却抬手制止:“别动。你一走,这屋子就空了。若有人监视,反而露馅。”
他静静听着那哭声断断续续,像被刻意压抑。他知道,那是苏曼卿的儿子小舟——丈夫牺牲后,她独自抚养的孩子。组织曾建议将孩子送往大陆,但她拒绝了:“他爹死在台湾,我就要让他活着看见这片土地回归。”
“你不怕吗?”林默涵轻声问,“万一哪天……他们拿孩子做文章。”
苏曼卿抬眼看他,烛光下眸子亮得惊人:“怕?我每天都在怕。可若连怕都压垮了我,那他们就赢了。我们不是为活着而战,是为值得活的世界而战。”
林默涵久久未语。他想起晓棠,那个在大陆长大的女儿。她是否也曾在雨夜里哭过?是否也问过母亲:“爸爸什么时候回来?”
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,轻轻放在桌上——是晓棠六岁时的留影,扎着羊角辫,站在梧桐树下笑。这是陈明月冒险托人带出的最后一份信物。
“她长大了。”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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