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在龙涎香的包裹中微微摇曳,将北冥烬的影子投在身后的书架上,显得格外庞大而沉重。
宋念云袖中的指尖再次收紧,那细微的痛楚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。
她再次躬身,语气越发恭顺,却也更加清晰坚定:
“陛下明鉴。
臣寒窗十载,所念者,乃是‘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’。
此志,自束发读书时便已铭刻于心。
宫中富贵,于臣而言,非所愿也。
臣更愿以所学,效命于朝堂,奔走于州县,为陛下分忧,为百姓解困。此心此志,天地可鉴。”
她将姿态放得极低,却又将“志向”提得极高,几乎抬到了士大夫理想主义的巅峰。
这不仅是一种拒绝,更是一种无声的宣告!
她宋念云,走的是堂堂正正的仕途,求的是名垂青史的功业,而非后宫那一方狭小的天地。
北冥烬静静地听着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他坐回御座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玉镇纸,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让他眼中的偏执略微沉淀。
“好一个‘为万世开太平’。”他缓缓道,目光依旧锐利如刀,“宋念云,你可知道,拒绝朕,需要付出什么代价?你的锦绣文章,你的治边良策,你方才在殿上的侃侃而谈……朕可以让你一展抱负,也可以让它们永远只是纸上谈兵。”
这是威胁,赤裸而直接。
宋念云心头一凛,背脊却挺得更直。
她抬起头,目光清澈而坦荡地迎向帝王:
“陛下是明君。明君择才,当观其志,用其能。
若只因臣不愿为妃,便弃臣之策、锢臣之才,非但非臣之憾,恐亦有损陛下圣明,非天下士子所望。”
她将问题抛了回去,甚至带上了一丝“激将”的意味。
她在赌,赌北冥烬作为帝王的自负,赌他对“明君”声名的在意,更赌他内心深处或许还存在的一丝对“故人”气韵的珍惜——他既然说她像“她”,总不至于真的立刻将她彻底摧毁。
北冥烬的眼神深了深,似乎没料到她如此大胆,却又诡异地被这番直言不讳触动。
眼前这人,言辞锋利,不卑不亢,骨子里那份清傲与执着,与记忆深处那个曾与他辩论朝政、目光灼灼的女子,重叠得让他心头发紧。
失去记忆后的宋织锦,温顺、依赖、宛如精致易碎的瓷偶,却唯独没了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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