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……撑不过昨夜。”
他抬起头,眼眶居然红了:“臣一心救主,只恨自己才疏学浅,未能洞察病根。请陛下责罚。”
说罢,重重磕了个头。
咚。
声音在安静的殿里格外响。
朱祐樘沉默了。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冠阳,又看看站在旁边的陈越。一个痛哭流涕表忠心,一个冷静站立方寸功。该信谁?
“陛下,”陈越开口,“许太医的虫草,或许能止咳,但止的是表象。脓液在上颌窦里发酵,他越补,细菌长得越欢。太后今早咳血昏迷,正是脓液积压到极限,全身毒发的征兆。”
他顿了顿,加了一句:“有些病,不在皮肉,而在骨缝。有些毒,不在药碗,而在人心。”
这话说得重。
许冠阳猛地抬头,直直地看着陈越:“陈大人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”陈越迎着他的目光,“你开的不是救命药,是催命符。”
“够了。”
朱祐樘打断两人。
他揉着太阳穴,显得很疲惫。母亲刚脱离危险,他没心思听太医吵架。
“许冠阳,”皇帝最终说,“你医术有瑕,险些误了太后。罚俸半年,降为最低级医官,暂留太医院听用。往后慈宁宫的脉案,你不许插手。
许冠阳身体一震。
罚俸降职,这惩罚不轻。但“暂留听用”四个字,又留了余地。尤其是“不许插手慈宁宫脉案”——没说不能再给太后开药。
他懂了。皇帝在权衡。陈越有功,该赏。但他许冠阳的虫草也确实让太后舒服过,而且太后醒来后第一句话是要水,第二句话是问“许太医的药呢”。
太后对那碗甜腻的药汤,有依赖了。
“臣……领旨谢恩。”许冠阳再次磕头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。
陈越看着这一幕,心里那根弦绷紧了。
许冠阳没倒。不但没倒,他还用“忠心”和“医术不精”这个不轻不重的罪名,把自己从“谋害太后”的悬崖边拉回来了。
高。实在是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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