牍,笔力千钧。
四人常聚于沈墨书房,夜半灯火不熄。周勇探得:盐商“四大恒”中,恒丰、恒泰为徽商,恒昌、恒裕为晋商。四家明争暗斗,唯在盐引一事,同气连枝。更紧要者,四家背后各有靠山,或通京官,或结王府。
李文渊查旧档,发现蹊跷:同治三年,盐课司曾失火,焚毁部分账册。其时主事者,正是今日盐课司知事王振邦。而王振邦,乃恒丰行东家之婿。
陆九则从现存账目中,理出蛛丝马迹:“盐引流转,每至‘广济仓’则迟滞。此仓主事刘能,三年内置宅三处,妾室五人,奢靡异常。一仓官何以至此?”
沈墨静听,心中渐明。这盐务烂账,如乱麻一团,然乱麻必有头绪。他铺纸研墨,书四行字:
“查广济仓,锁刘能;探王振邦,觅旧账;分四大家,破联手;寻怯弱者,开缺口。”
周勇面有忧色:“大人,此四事皆难。刘能狡诈,王振邦深沉,四大家根深蒂固,怯弱者未必敢言。”
“故需用策。”沈墨蘸墨,在“分四大家”旁添注,“利同则合,利异则分。四家看似一体,实有隙。晋商重信,徽商重利。今盐引紧张,分盐不均,其隙必生。”
又于“寻怯弱者”旁注:“怯者非必小人,或为良心未泯,或为畏祸惜身。晓以利害,许以生路,可为我用。”
五、落子
十月初三,沈墨首出奇招。张榜公告,为解盐荒,特设“急盐通道”,有引无盐者,可持引至盐课司登记,抽签轮售。抽签之日,请盐商代表、士绅耆老现场监督,以示公允。
此策一出,盐商哗然。历来分盐,皆按势力大小,何曾抽签?恒丰行东家徐百万亲访沈墨,携礼单一份,列珍玩古董二十件。
沈墨拒而不见,只让王安回话:“依法办事,概无私情。”
徐百万愤然而去。当夜,沈墨宅邸后墙被人以污物涂抹,上书“脏官”二字。周勇欲查,沈墨止之:“此乃困兽之斗,由他去。”
抽签前日,沈墨密邀恒昌、恒裕二位晋商东家,于瘦西湖僻静画舫小酌。酒过三巡,沈墨道:“二位乃晋商翘楚,素重信义。今有一言,不知当讲否。”
恒昌东家姓乔,拱手道:“大人请讲。”
“盐引之制,本为便民。今有引无盐,民怨沸腾。长此以往,必招朝廷严查。届时玉石俱焚,恐非诸位所愿。”沈墨斟酒,“抽签之法,虽貌似不公,实则护商。何也?公开透明,可堵众口。纵有亏损,分摊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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