磬。但见碑面文字尽褪,浮出山水城池,俨然宁阳县治全图,县衙、市集、乃至西山农舍皆历历在目。细观西山处,一点金芒明灭,与怀中石辉光相应。
“归宁阳。”沈墨卿拂尘转身,“访那献石村媪。”
四、混沌疆界
再临西山,茅舍已墟。焦梁断椽间,唯余半堵土墙,其上雷击痕宛然。邻人言,七日前雨夜,天火焚屋,老媪不知所踪。
陆明远于残垣间反复勘验,忽命人掘东墙旧坑。锄下三尺,铁锹触硬物,起视乃陶瓮,内贮账册十余本,墨迹如新。沈墨卿随手翻阅,面色渐沉——此非农家账目,竟是江州府近年漕粮、盐税、丁银收支细录,其间亏空挪移,笔笔触目惊心。
“王陈氏非寻常村妇。”陆明远掸去册上浮土,“下官查过,其子王佑曾任江州仓曹,永淳元年因核验亏空被灭口,案悬未决。”
“故而其母藏账西山,假托天石引官府来查。”沈墨卿冷笑,“好个‘墙篱击坑陷’。”
话音方落,怀中星石骤烫!沈墨卿急取观之,见石内金芒暴涨,投射于断墙,竟现活动影像:夜色中,数人抬箱埋于后山,箱开金光耀眼,皆是熔铸金锭。视角上移,见星空北斗倒转,玉衡星光如柱,直灌宁阳县衙后院书房。
陆明远面白如纸——那书房窗棂样式,正是他日常理事之处。
是夜,县衙书房。沈墨卿秉烛细查,于博古架后见暗格,启之得金锭五枚,錾“江州府铸永淳二年”小字。陆明远扑跪于地,泪汗交进:“下官实不知此物!定是有人栽赃!”
“栽赃者知星石玄妙,能投影追迹。”沈墨卿以帕裹金锭,“然彼不知,天道记账,善恶同录。”言罢取星石映照金锭,金光交融刹那,锭面浮现金丝纹路,渐成文字:“永淳二年腊月,江州知府周廉熔库银为锭,贿河道总督薛继昌,求掩溃堤死伤实数。腊月廿三,薛继昌分金二百两,命人藏于宁阳县衙。”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。
五、归期馀响
薛继昌锁拿进京那日,宁阳百姓塞道围观。槛车出城三里,忽有老妪拦道,散发跣足,正是失踪之王陈氏。妪不哭不骂,惟高举粗陶碗,碗中清水映日,漾出七彩。
“天道有账,今日销一笔!”厉笑如枭,掷碗于地。
陶碎水迸,薛继昌骤然惨嚎,七窍沁血而亡。仵作验之,乃中奇毒“归期”,遇日光则发,顷刻毙命。
沈墨卿立车侧,袖中星石微震。取视之,石内金芒渐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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