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骨。桃面柳韵。翠眉弯、双眸流润。羞姹微颦,丹唇小、粉胸香嫩。玉峰翘、钩攀奇峻。
霞舒花态,墨丝云鬓。杏腮红、十指春笋。怯媚嫣怜,楚腰细、玲珑醉晕。妙音幽、荡心魂引。”
词极香艳,字迹却清峻峭拔,反差之大,令苏慕贤心头一震。他抬眼看向柳依依,见她神色坦然,并无寻常女子题写艳词时的忸怩。
“姑娘此词……”
“可是觉得过于直露?”柳依依走到一株海棠树下,“词为艳科,本不必避讳。况且,妾身写的是美本身,而非狎昵之思。公子以为如何?”
苏慕贤细品词句,果然发现字面虽艳,意境却清。尤其“妙音幽、荡心魂引”一句,已超脱皮相之美,直指精神共鸣。他突然明白了柳依依的用意——她在以词探他深浅。
“姑娘高见。”苏慕贤收起花笺,从怀中取出一卷画,“在下昨夜作此画,回赠姑娘。”
画上是一女子临窗读书的背影,窗外竹影婆娑,案上香炉袅袅。虽不见面容,但姿态娴雅,意境清远。右上角题着两句诗:“风吹柳带摇晴绿,蝶绕花枝恋暖香。”
柳依依看到题诗,眸光微动:“这是庭玉赏霞士的句子。”
“姑娘知道此人?”苏慕贤惊讶。庭玉赏霞士是近年江南文坛突然冒出的一位评点家,点评诗文寥寥数语,却总切中要害,身份成谜,连是男是女都无人知晓。
柳依依不答,只道:“公子画意高远,妾身受之有愧。只是这诗中‘蝶绕花枝’,未免落了俗套。”
“哦?姑娘有何高见?”
“蝶绕花枝,是蝶恋花。然花开花落自有其时,蝶来蝶去不由己心。真正知己,当如松竹相映,风雨不移。”柳依依说着,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巾,上面绣着几竿墨竹,旁题“虚心劲节”四字。
苏慕贤接过,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尖,心头忽然一荡。
此后半月,二人每日午后在园中相会。谈诗论画,说古论今。苏慕贤发现,柳依依不仅文才出众,对朝政时局亦有独到见解。她论及江南科场弊案,三言两语便切中要害;说起西北用兵,竟能分析粮草转运之难。
“姑娘才学,埋没闺中,实在可惜。”一日,苏慕贤叹道。
柳依依正在抚琴,闻言指尖一滞,琴音戛然而止。她抬头望向远处楼阁,轻声道:“公子可知,这世间有一种人,身在锦绣堆中,心在山水之外。欲求清福而不可得,欲避俗福而不能。”
苏慕贤心中一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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