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或许潜意识里也贪恋这份安逸与温暖,也想接受无限的好意。
但总有另一股力量在拉扯她——那是对逝去师父的愧疚,仿佛享受此刻的安宁,就是一种对过去的背叛。
每次她因徒手打砸而弄得双手鲜血淋漓时,白牧总会默不作声地准备好伤药和清水。
走进一片狼藉的房间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伤口,涂抹药膏。
他未曾经历过她那样的切肤之痛。
他的起点是生存的挣扎,因此他对眼前的安宁格外的珍惜和感恩。
他站在自己的角度,始终无法完全理解,为何她要如此固执地囚禁自己于过去的阴影。
一次,在她手上又添新伤时,他一边上药,一边忍不住轻声问道:“何必呢?”
“你这样……除了反复伤害自己,又能改变什么?”
鹿野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眼,用那种混合着倔强,伤痛和空洞的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。
随即又垂下,仿佛他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空气。
白牧也不再自讨没趣。
他想,时间是最好的良药,她的心态总会慢慢改变的。
一切交给岁月就好,自己没必要过多干预。
他本是如此坚信的。
但,人的理智与情感,往往背道而驰。
又一个深夜,熟悉的打砸声再次撕裂寂静。
白牧坐在屋檐上,沐浴着清冷的月辉。
静静地看着下方院子里,那个小小的,疯狂发泄着却更显无助的身影。
终于,动静停歇。
鹿野喘着气,抬起头,恰好撞上他平静的目光。
月光下,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混着灰尘,显得格外狼狈。
她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带着自嘲和尖锐的笑容,声音沙哑:
“我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,在你看来,是不是特别有意思?”
“像看戏一样?”
白牧沉默着,从屋檐上轻盈落下,站在她面前。
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只是看着地上那些被她砸坏的一切。
他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她盈满痛苦和防御的眸子,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钥匙,猝不及防地撬开了她紧锁的心门:
“你砸掉的,是你自己的东西。”
“你折磨的,是你自己想靠近的人。”
“你其实……很害怕吧?”
“害怕接受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