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亮,后生们就扛着斧头、柴刀上了后山。那片毛竹林在晨雾中显得格外青翠,竹叶上还挂着露珠。大壮选了一根碗口粗的老竹,在手心吐了口唾沫,抡起斧头。
“咔嚓”一声,清脆的断裂声在山谷里回荡。竹子倒下的姿态很优雅,先是缓缓倾斜,然后加速,最后“哗啦”一声倒在草丛里,惊起几只早起的山雀。
“小心竹刺!”陈木匠在一旁指挥,“削的时候顺着纹理,别逆着。”
年轻人学得快,很快掌握了要领。砍下来的竹子被削去枝叶,截成两米长的段,一头削尖——这样插进土里才牢固。削好的竹子一根一根码在空地上,像等待检阅的士兵,整齐,精神。
山下,老人们也没闲着。
孙老伯从自家柴房拖出那捆硬木柴。这些木头是他三年前从深山背回来的,本来是准备儿子结婚时办酒席烧灶用,后来儿子去了城里,柴就一直留着。木头晒了三年,干得透透的,敲起来梆梆响。
“爹,这么好的柴,烧了多可惜。”儿媳妇曾说过。
“有啥可惜的?东西要用在正经地方,才是物有所值。”孙老伯当时就这么回答。
现在,这捆柴终于等到了它的“正经地方”。孙老伯用柴刀把木头劈成粗细均匀的木桩,每根约摸手臂粗,一米来长。劈好的木桩堆成小山,在阳光下散发着木头的清香。
妇女们的活计最需要耐心。
王婶家的炕头上,铺满了各色旧布——褪了色的蓝布衫、磨破了袖口的花袄、孩子们穿短的裤子……这些布料有的已经洗得发白,但质地依然结实。妇女们围坐一圈,手里的剪刀“咔嚓咔嚓”响,把布料剪成一尺宽的布条。
“这布还是我出嫁时娘家给的,”王婶抚摸着一条红底白花的布,“二十年了。”
“二十年还能这么结实,是好布。”旁边的秀英嫂接过布条,穿针引线。她的针脚细密均匀,两条布条缝在一起,接缝处几乎看不出来。
“线路套上这个,就算牛羊蹭到了,也咬不坏。”王婶说着,手里的针线飞快地上下翻飞。她缝的不是普通的布套,而是在两头留了活扣——往后检修线路时,一拉就开,方便。
娃子们是最快乐的。他们跟在大人身后,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小麻雀。豆豆抱着一根削好的竹竿,摇摇晃晃地往堆放处走,小脸憋得通红,却不肯让别人帮忙。
“我能行!”他每次都这么说。
女娃小梅则负责给妇女们递布条。她细心地把不同颜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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