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,悄无声息,像一小撮被风吹散的羽绒,在灰蒙蒙的天空里打了个旋儿,才不情愿地贴在了窗玻璃上,瞬间化成一粒微小的水珠。小星星正趴在地毯上,用爷爷给他削的小木棍,试图把几颗不同颜色的珠子串起来。他抬头看见了那转瞬即逝的白色,愣了一下,随即丢下手中的玩意儿,光着脚丫就跑到窗前,鼻子几乎要贴在冰凉的玻璃上。
“妈妈!线!”他短促地叫了一声,眼睛亮晶晶的,“天上开始掉白颜色的线头了!”
林绵拿着厚厚的袜子追过来,一边帮他穿上,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。雪渐渐密了,从零星的“线头”变成了纷纷扬扬的、绵密的“纱”。
“是雪呀,星星。”林绵柔声说。
“嗯!”小星星用力点头,依旧目不转睛,“很多很多,凉凉的线,把天和地连在一起了。”在他眼中,这漫天的飞雪,不再是孤立的六边形结晶,而是无数根从天穹垂落、试图与大地面孔的洁白丝线。世界因为这无数“线”的飘落,而显得更加静谧,也更加完整。
冬天的正式降临,仿佛给小星星的探索按下了一个慢放键。户外活动减少了,世界被一层松软的白毯包裹,声音被吸收,色彩变得单一。然而,这种外部的收敛,反而让他内心的触角变得更加敏锐,他开始捕捉那些比音乐、气味更为缥缈,却也更为深刻的“连接”——那些牵动着心灵深处,看不见却能被真切感受到的“心弦”。
这种变化,最先体现在他对霍父工作的新理解上。霍父最近接了一个修复旧家具的活儿,是一把椅背雕着复杂花纹的太师椅,有一条腿松动了,榫卯处有些开裂。霍父没有急着用胶水粘合,而是戴着老花镜,用细砂纸一遍遍打磨着开裂处的毛刺,动作慢得几乎凝滞。小星星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,安静地看着。
“爷爷,”看了好久,他忍不住小声问,“它是不是疼了?”
霍父停下手中的活儿,看了看孙子,又摸了摸那开裂的榫头,若有所思:“嗯,可以这么说。它这里,‘累’了太久,撑不住了,所以‘喊疼’了。”
“那你能治好它吗?”
“爷爷在试试看。”霍父拿起一小片质地相近的薄木片,比划着榫头的缺口,“不能硬来,得找到最适合它的那一小片,轻轻地、严丝合缝地嵌进去,让它自己慢慢长好。你看,”他指着榫卯的结构,“这里,这里,还有这里,它们原本就是紧紧咬在一起的,像手拉着手。现在有一个小伙伴松了劲,我们得帮它重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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