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色依然严肃,但语气和缓了不少:“凌霜同志,从我们检查的情况看,你们合作社的生产环境、原料管理、过程控制,特别是记录这一块,”他扬了扬手里那摞记录本,“比我们预想的好,也……比很多同类单位要规范。”
凌霜悬着的心,终于落下一半。
“至于反映的卫生和添加剂问题,”负责人看了一眼刘秘书,“目前没有发现。你们用的都是常规原料,工艺记录也清晰。不过——”他话锋一转,“你们规模在扩大,以后更要严格要求,丝毫不能放松。尤其是直接入口的食品,安全是天大的事。”
“是,领导,我们一定牢记,绝不会放松。”凌霜郑重地点头。
检查组走了。院子里安静下来,只剩下呼呼的北风声。过了好一会儿,姜老栓才长长吐出一口气,一屁股坐在石磨上:“我的老天爷……可吓死我了……”
“没事了,姜叔。”凌霜走过去,声音有些疲惫,但眼神很亮,“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
“可这……这谁啊?这么缺德,写匿名信告咱们黑状?”李叔又气又怕。
凌霜没说话。她看着检查组吉普车消失的方向,心里那点因为检查顺利通过而升起的轻松,很快被一种更深的不安取代。举报信……“卫生不达标”、“添加剂不明”……这帽子扣得又狠又准。如果不是她们碰巧请了陈工指导,改进了工艺,完善了记录,今天这一关,恐怕没那么好过。
是谁?供销社那边有竞争?同行眼红?还是……她想起那双藏在茶色太阳镜后、带着审视和优越感的眼睛。林婉儿。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刺,扎进她心里。
不,没有证据。但不管是谁,这都是一次警告。风已经起了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晚上,她怎么也睡不着。这件事,她必须马上告诉徐瀚飞。写信太慢。她披上棉袄,轻轻开门出去。寒冬的深夜,村里一片漆黑寂静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。她踩着冻硬的土地,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村部。那里有一部手摇式电话机。
电话接通省城机械厂宿舍的过程漫长而周折。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。终于,听筒里传来徐瀚飞略带睡意和疑惑的声音:“喂?”
“瀚飞哥,是我,凌霜。”她压低声音,语速很快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随即徐瀚飞的声音立刻清醒了:“出什么事了?” 他了解她,没有紧急情况,她绝不会深夜打这个昂贵且不便的电话。
凌霜尽量简洁地把白天检查组突然到来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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