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刻、材料丰富、文采斐然的文章。而当凌霜搜肠刮肚时,她悲哀地发现,自己贫瘠的生活阅历和极其有限的课外阅读(仅限于学校图书馆那几本破旧的、早已过时的文选),根本无法支撑起有深度的论述。她写不出对国际形势的犀利点评,写不出对古典文学的深厚感悟,也写不出对城市生活现象的细腻观察。她的世界,太小了。鸡鸣岭的贫瘠、母亲的病逝、大哥的牺牲、求学的艰辛……这些她生命中最沉重的部分,在那些追求“高大上”的作文题面前,似乎显得过于“土气”和“个人化”,难以登大雅之堂。她试图模仿范文的腔调,却总显得不伦不类,如同一个穿着不合身华丽礼服的灰姑娘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后果是显而易见的。在接连几次重要的模拟考试中,她的总分开始停滞不前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在了某个区间,甚至出现了轻微的下滑。班级排名虽然还能维持在前五,但年级排名已经滑落到了十几名开外。看着成绩单上那些纹丝不动甚至略有后退的数字,凌霜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。
焦虑,像一片疯狂滋生的野草,在她心中蔓延。她开始失眠。即使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,像散了架一样瘫倒在床上,大脑却异常清醒,甚至可以说是亢奋。各种数学符号、物理模型、英语单词、作文素材,像失控的走马灯,在她眼前飞速旋转、碰撞,搅得她不得安宁。夜深人静时,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更反衬出她的焦灼。她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,黑暗中仿佛能看到倒计时牌上那鲜红的、不断变小的数字,像恶魔的眼睛,紧紧盯着她。
食欲也离她远去。面对食堂里本就寡淡的饭菜,她更是毫无胃口,常常是机械地扒拉几口,就再也咽不下去。人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,原本就单薄的身材,此刻更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纸片。颧骨凸显得更加明显,眼窝深陷,那双曾经明亮锐利的眼睛,此刻布满了血丝,眼神中充满了疲惫、困惑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。
她变得更加沉默,几乎不与人交流。课间,她总是独自一人趴在桌子上,要么是在演算令人头疼的难题,要么是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休息,眉头却始终紧锁。赵小梅担忧地给她带来家里做的酱菜,她也只是勉强笑笑,低声道谢,却吃不下几口。陈志远偶尔投来探究的目光,她也迅速避开,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和不愿被看见狼狈一面的自尊,让她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。
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陷入蛛网的飞蛾,拼命挣扎,却越缠越紧,前方的光亮似乎触手可及,却又遥不可及。瓶颈期的挣扎,比单纯的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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