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疆的夜,终于有了将明未明的灰。
皇陵地心深处,九盏血灯虽已炸裂,残火却未熄。
赤色光柱散去后,只余下缕缕青烟缭绕在岩壁之间,像无数未散的执念。
阵法稳住了,龙脉归宁了,可萧临渊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昏迷。
云知夏跪坐在他身侧,指尖仍贴在他冰冷的腕上,医心通明如细密蛛网般铺展而入——那一瞬,她看见了他的“心”。
不是心脏,而是命脉之核。
心脉之上,蛛网般的裂痕纵横交错,七十三处旧伤被“燃血引脉”强行唤醒,如同沉睡多年的刀口尽数崩裂。
毒素逆流脊髓,侵蚀神识,若七日内不彻底剥离,他的四肢将再无法动弹,神志也将永困于混沌,沦为一具空有王族血脉的废人。
“二十七夜……”一声微弱气音从角落传来。
血灯婢蜷缩在阵边,脸色灰败如纸,双唇干裂,却仍挣扎着抬起手,往最后一盏残灯中添了一滴混着血丝的油,“王爷每夜都在替您承受三分反噬……从您昏迷那日起,他就没停过。”
云知夏的手指缓缓抚过萧临渊心口那道最深的疤痕。
那是她第一次为他施针时留下的印记——彼时她初醒,尚不知这男人冷眼背后藏着怎样偏执的守望。
原来早在那时,他就已在为自己铺路,在暗夜里一点一点,把她的劫难扛到自己肩上。
她忽然笑了。
笑得极轻,也极冷。
“原来你早就开始了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里没有悲,也没有怒,只有一种彻骨清明后的决绝,“替我挡命?可我的命——轮不到你一个人烧。”
话音落,她猛地起身,衣袖翻飞间已扬声下令:“取九鼎药炉来!以地心火为引,备七十三味主药,辅以龙脉精气、百年雪莲心、三生魂露……我要炼‘续命清髓丹’。”
众人皆惊。
此丹古籍仅存残方,需以同频血脉为引,且炼制者须以己身为炉,承受每一次药成时的反噬。
传说曾有一代药祖为此丹耗尽三魂七魄,最终形神俱灭。
墨无锋踏前一步,眉峰紧锁:“王妃,你已强行承接燃血阵反噬,若再以身为引——”
“我会死?”云知夏打断他,目光如刃扫来,“那你告诉我,若我不做,他就能活?”
她一步步走向药炉,白衣染血,背影孤绝如崖上寒梅。
当第一滴指尖血落入炉中,火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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