忌之术。
“三百里……”她低声测算,目光掠过地形,“若铁笼以日行百里计,半月前出发,如今已深入南岭腹地,尚未抵达巢穴核心。”
还有时间。
还来得及截断链条。
墨三十三站在她身侧,刀未归鞘,眸光却已不同。
他望着主上冷静部署的侧脸,忽然明白——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为复仇而战的弃妃,也不是只为活命而挣扎的孤女。
她是执灯者,要照进这世间最黑的角落。
“你曾奉命杀我。”云知夏终于开口,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钉入土,“当年靖王府暗卫统领,第一个接到取我性命的密令。是你亲手调配的‘寒髓散’,混入我的药汤。”
墨三十三身形一僵。
往事如刃,割开忠仆面具下的愧疚。
他确实奉王命行事,可当他在月下看见那个苍白女子独自煎药、咳血染袖时,手曾抖过一次。
那一夜,他把毒减了七分——不是背叛,是人性尚存。
“如今,”她转眸看他,目光清明如洗,“我不问你为何听令,也不究你过往罪愆。我只问一句——你可愿随我,救那些本不该出生的孩子?”
风止,叶落无声。
墨三十三单膝跪地,刀尖狠狠刺入岩缝,发出刺耳刮响。
“从今起,”他抬头,眼中血丝密布,却亮如星火,“我护的不是王命,不是权谋,不是哪个主子的生死荣辱——”
他顿了顿,一字一顿:
“是——生。”
云知夏微微颔首,不再多言。
她望向南方群山深处,那里雾霭沉沉,宛如巨兽张口。
传说中,苗疆有禁地九厄渊,千百年无人敢近,因入者皆疯,尸骨不存。
可如今想来,那不是邪祟作祟,而是永生堂的新巢——以孩童精魄饲蛊,以双生药体炼心,妄图点燃不灭长生之火。
“我不救你,沈沉霜。”她轻声说,像是对风说,又像是对那个早已消散的灵魂低语,“你已被封印九十年,剜心代痛,魂飞魄散……我不救你。”
她握紧袖中残卷,指尖泛白。
“我救的是我自己。是我这一世不愿再做容器、不愿再被献祭的意志。”
她顿了顿,唇角扬起一抹冷峭笑意:
“我不杀他们,是因为我知道——真正的复仇,不是血债血偿,而是让他们的‘长生梦’,永远醒不来。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