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成律,言出即法。
第三针至第七针,连环落下,分别锁住神道、灵台、至阳、筋缩、中枢五穴。
每落一针,碑面光芒便强盛一分,地面纹路燃起赤焰,竟是以她心头血为薪,点燃了三百年的怨与愿。
断脉僧双目翻白,口中念咒愈急:“心火起!封脉成!天地为证,律不可逆!”
第八针,直贯鸠尾。
云知夏终于跪倒,单膝撑地,额上冷汗混着血水滑落。
她的呼吸开始紊乱,视野边缘发黑,可嘴角仍挂着一丝近乎癫狂的笑意。
她看见了。
在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,她“看”到了那些看不见的东西——药性流转的轨迹,毒素侵体的路径,甚至人心深处的谎言脉络。
这些曾模糊感知的能力,如今正被她用命一寸寸钉进这方大地。
第九针,悬于命门之上。
风骤停。
雪未落,空中却已有细碎冰晶悬浮不动,仿佛时间也为之屏息。
断脉僧嘶吼:“最后一针!落则魂损三成,若无心火承接,必死无疑!你可想清楚?”
云知夏喘息着,抬手抹去唇边血迹,眼神清明如初。
“想清楚了。”她轻声道,“我不救人的时候,早该死了。”
针落。
命门破。
轰——!
一道无形波纹自碑心炸开,席卷百里。
北境群山齐鸣,积雪崩塌,千里冻土之下,无数埋骨之地渗出暗红血水,竟顺着地脉流向医律碑,汇成一条蜿蜒的赤河。
碑文“救一人,立一言”骤然炽亮,字字如烙铁烧红,继而浮空而起,化作九道金痕,环绕云知夏旋转不休。
她仰头,发丝飞扬,眼中无痛,唯有燃烧的意志。
这一刻,她不再是沈未苏,也不是云知夏。
她是医律本身。
而就在此时,三里之外,陆承武立于铁骑阵前,玄甲覆霜,目光如刀。
亲兵策马奔来,声音颤抖:“将军!肃王亲率御林军五万,已破边关三哨!朝廷诏令,命您即刻擒拿‘乱律妖妇’,否则——夷族!”
陆承武不语,只盯着远方那道冲天而起的金光。
副将跪地哀求:“将军,那是皇命啊!”
“今日起。”他忽然拔刀,寒光一闪,帅旗应声而断。
刀锋斜指苍穹,声如雷霆:“我的命——归医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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