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敕一片的云海,被速度其实极快的渡船,拖出一条延续万里的长长尾巴,好像读书人随意挥洒的水晕笔墨,在天上慢慢晕染散开。
若是脚下有那目力极佳的山下凡俗抬头,便能看到这边的壮阔景色,美不胜收。
崔瀺想要返回自己房中,按照渡船这边的说法,约莫还有三日,便能在那座临近颖阴陈氏的题额渡口停船。
渡船那边也因为之前贵客周肥的缘故,要更多注意到这个看似穷酸的年轻书生,于是那位先前与崔瀺打过交道的年轻女修,便被老管事给指派到这边,也不算格外照顾,就只是让她多多与崔瀺熟络熟络。
那个年轻渡船女修当下便站在不远处,崔瀺知道她在看自己,对于男女一事并不感冒的他也无所谓,对方只要不刻意接近,便由着她去。
等到崔瀺回了房中,那年轻女子才终于回神,忙自己的去了。
渡船甲板这边,本就在船上闷了月余的渡客们,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坐不住了,大家都络绎不停出了各自房间,在甲板上相聚。
有文人和文人的清谈,商贾和商贾间的各自笼络,当然更多的,自然还是要数那些江湖人士,相比于前两者,自然还是这边最为热闹。
当下便有个个子不高的江湖汉子,拿着一个酒壶,在那边吹起自己的事迹,看客听客们倒也不拆台,只是偶尔哄笑两声。
出门在外,只要不言语开罪谁就行。
汉子个子不高,但一身孔武有力沟壑分明的肌肉却是做不得假。
汉子提了自己在中土那边,曾游历过一次大端王朝,还在京畿之地远远见过一个全身履甲持枪的女子武夫。
那些围观船客中顿时嘘声四起。更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当下便起哄道:“你别跟我说你见过那位大端女子武神裴杯。”
女子痛饮一口烈酒,抹了抹嘴,嘿嘿一笑,瞥了一眼那个起哄之人,“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是那位裴杯?”
另一位背剑中年男子抱着手,站在远处,语气平静说道:“你要是真见过裴杯,我是你儿子。”
有了人开头,自然就有人会接茬,场面顿时就热络起来。
那位渡船老管事在渡船二楼一间房内,双手撑在打开的木窗前,盯着这边,面带笑意。
护送跨洲渡船这种差事,其实格外枯燥无聊,唯一乐趣便是时常听听这些江湖人士吹牛打哄了。
船上二楼,有间客房中的客人自上船起的月余时间内,都没跨出过房门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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