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重新安静下来,只剩下烛火哔剥的轻响。
凌薇独自坐在灯下,看着杯中倒映的烛光,仿佛看到了旧日那些清晰又模糊的影。
能镇住场子的人不在了。
剩下的,便只能各凭本事,各寻生路。
她抬手,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,酒很烈,从喉咙一直烧到心里。
许久后,凌薇揉了揉越来越沉的额角,走到书案后坐下,铺开信纸提笔蘸墨。
她将今日在沈家发生的事写了下来,平实地陈述。
景和帝厌恶欺瞒,尤其是涉及臣子与皇女之间的往来。
哪怕只是后院家事,只要可能留下话柄,就得主动呈报。
将信用火漆封好,唤来一名心腹侍从:“明早,将这封信转呈陛下。”
侍从领命,无声退下。
做完这些,凌薇只觉得酒意上涌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书房一侧设有供临时歇息的短榻,她懒得再挪动,对侍立在旁的青枢道:“今晚就歇在这儿了。”
青枢应声,正要转身去安排,门外却传来轮轴碾过地面的细微声响,以及侍从低低的禀告:“殿下,韶郎君求见。”
凌薇抬眼:“让他进来。”
门被推开,奕韶被推着轮椅缓缓而入,膝上稳稳放着一个红木雕花食盒。
他今日换了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,墨发半束,烛光下眉目如画,少了些白日的华丽张扬,多了几分居家的清润。
“殿下,先前阿韶来过一次,恰逢殿下与六殿下叙话,不便打扰,想着殿下饮了酒,便回去备了这醒酒汤候着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自然地打开食盒,取出一只青瓷小碗,碗中汤水温热,散发着淡淡的葛花和山楂的香气。
他屏退身后的人,自己转着轮椅靠近短榻,将汤碗递到凌薇手边,“温度正好,殿下趁热用些,能舒服不少。”
见她接过,奕韶便又转至她侧边,极其自然地伸手,指尖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,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。
他声音放得柔和,带着点诱哄般的亲昵,“殿下今晚......可要去榕音院歇息?那里已备好了安神的熏香。”
凌薇喝了两口醒酒汤,酸甘适口,胃里确实舒服了些。
她侧头,看向近在咫尺的昳丽面孔,烛火在他眼底跳跃,映出一片看似真诚的暖光。
“怎么?”她开口,声音因酒意有些微哑,“又有什么事,求到我这儿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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