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出头,戴眼镜,说话温和但条理清晰。另外四位专家,三个年纪大些,一个很年轻——望城跟在最后,看到父亲时,悄悄点了点头。
简单的欢迎会后,考察直奔主题。第一站就是三号车间。
车间里,工人们照常在忙碌,但气氛明显不同往常。每个人都穿着干净的工装,设备擦得锃亮,工具摆放整齐。王有才站在他那台改造后的捷克斯洛伐克镗床前,腰杆挺得笔直。
吴所长走到机床前,仔细看铭牌:“1966年产的。保养得不错。”他转向王有才,“老师傅,这台床子,精度还能保证吗?”
“能。”王有才回答得简短。他打开主轴箱侧盖,里面齿轮锃亮,油路通畅,“每个月小保养,每年大修。导轨去年刚重新刮研过,平面度恢复到出厂标准的百分之九十。”
“怎么判断需要刮研了?”问话的是液压专家老赵,头发花白,但眼睛很亮。
王有才拿起一个加工好的阀芯,又拿起一个未加工的毛坯,并排放在测量平台上:“加工这个外圆,要求圆柱度0.005毫米。如果连续三个件超差,或者加工时听到主轴有异常声音,就要检查导轨了。”
“异常声音?”老赵追问,“什么样的声音?”
王有才想了想,拿起一把扳手,轻轻敲击机床床身的不同部位,发出高低不同的响声。“这里是实的,”他指着一处,“声音闷。这里是虚的,”指着另一处,“声音脆。如果虚的地方多了,说明导轨磨损不均匀了。”
考察组成员互相看了一眼。这种凭声音判断的方法,在他们的认知体系里,属于“经验性”的,不够“科学”。但没人反驳,只是默默记录。
望城走到父亲身边,低声说:“爸,王师傅这套方法,其实可以用振动传感器量化。不同部位的固有频率不同,磨损后频率会偏移。我们可以帮他建个数据库。”
谢继远点点头。他昨天在白板上画的连接点,找到了。
下一站是精密测量室。这里的气氛更凝重。恒温恒湿的环境,精密的测量仪器,墙上贴着的操作规程——这些都是按北京的建议改造的。
样品已经摆在测量台上。吴所长拿起一个先导阀,掂了掂重量,又对着光看表面光洁度。“这个抛光工艺,参数是怎么定的?”
技术员小陈刚要按准备好的材料回答,谢继远抬手制止了。他看向王有才:“王师傅,你来说。”
王有才走到一台手动抛光机前——那是他自己改制的小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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