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外出,不仅听到了“真经”,更让他们亲身感受到,山外的学术界并非遥不可及,在严格的框架下,知识是可以流动和汲取的。他们带回来的,不仅是几本公开出版的专业书和厚厚的笔记,更有一种被拓宽的视野和被证实的探索方向。
回到701工程,秦工立即向谢继远做了详细汇报,并正式提出了研制“简易关键参数历史记录装置”的构想。谢继远仔细听取了汇报,特别是老研究员关于“理论评估结合在役检查”和“发展简易监测技术”的建议。他批准了“记忆芯”的预研,但给出了严格限定:第一,必须独立于主控系统,物理隔离,仅通过最原始的传感器获取信号;第二,记录介质优先考虑机械式或最成熟可靠的模拟电子式,暂不涉及数字电路和计算机;第三,装置必须极其皮实,抗振、防潮、耐高温,能在“昆仑”主机旁恶劣环境中长期无故障运行;第四,研制过程严格保密,仅限于“蜗牛壳”小组核心成员知晓。
“先从最基础的、看得见摸得着的‘记忆’做起。”谢继远定下调子,“把数据留下来,就是胜利。有了数据,我们才能谈分析,谈评估。饭要一口一口吃。”
就在701工程内部围绕着“记忆芯”和深化力学基础理论展开新一轮“静默耕耘”时,山外的谢望城,正站在他人生第一个重要抉择的十字路口。大学四年时光飞逝,转眼到了毕业季。校园里,分配工作的气氛日渐浓厚,但不同于以往完全的“统包统分”,改革的春风吹来了些许“双向选择”的萌芽。一些沿海特区、新兴的外资或合资企业,开始到重点大学进行招聘宣传,提供的薪酬和发展机会令人咋舌。同时,国家为了加强重点领域,也下达了部分“定向分配”指标,主要面向国防、科研等关键单位。
谢望城成绩优异,又是学生干部,选择颇多。有深圳的公司来信,邀请他去从事自动化控制系统设计,薪酬是内地单位数倍;有留校读研的机会,导师很欣赏他;也有来自家乡省份机械工业厅的邀请。然而,他心中最深处,始终萦绕着父亲那些语焉不详却重若千钧的信件,以及那个神秘的、需要“极端可靠技术”的“单位”。毕业前最后一次收到父亲的信,其中一段话让他沉思良久:“……时值大潮,选择多方。汝辈当志存高远,亦需脚踏实地。国家建设,需闯将开拓于前,亦需基石稳固于后。前者风光,后者深沉。汝所学自动控制,无论投身何处,皆望勿忘‘可靠’二字,此乃工业之魂,亦是国家重器之基。”
这封信,没有明说,但谢望城读懂了父亲的期待与担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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