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键期,他们作为骨干,手头的工作刚刚有了起色,这一走,小组的探索很可能陷入停滞,甚至前功尽弃。更重要的是,离开这个他们为之奉献了青春、守护了秘密的集体,前往繁华的都市、开放的校园,心理上能否适应?未来学成归来,是否还能无缝融入这绝对封闭的环境?一种兴奋与忐忑、向往与愧疚交织的情绪,悄悄蔓延。
小顾连续几天魂不守舍,操作记录写错了好几次。小刘则变得异常沉默,只是更拼命地捣鼓那些试验电路。秦工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他既为年轻人有这样的机会感到高兴,又深知小组眼下离不开他们。他私下找谢继远,语气矛盾:“谢指挥,这是好事,天大的好事!可咱们这摊子……小顾要是走了,编码解码那块我抓瞎;小刘要是走了,动手试验这块得塌半边。这学习……能不能晚个一两年?等咱们这边稳定点?”
谢继远没有立即回答。他走出指挥部,再次登上了那块可以遥望远山的高岩。春风已带着暖意,山峦的绿色也鲜亮了许多。他手里攥着那份选拔文件,耳边回响着秦工的忧虑,眼前却仿佛看到了儿子谢望城信中描述的大学校园,看到了更远处,这个国家在科学春天里奔涌向前的浪潮。
这又是一次艰难的抉择,一次关乎个人与集体、当下与未来的权衡。701工程需要坚守,也需要新鲜血液和新知;年轻人需要奉献,也需要成长和开阔。封锁与开放,保密与交流,在这个特殊的节点上,形成了尖锐而真实的矛盾。
几天后,谢继远将小顾和小刘叫到了自己的棚屋。没有旁人,只有他们三个。
“选拔文件,你们都知道了。”谢继远开门见山,语气平静,“谈谈你们自己的想法。不要有任何顾虑,怎么想,就怎么说。”
小顾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,半晌才开口:“谢指挥,我……我想去。我太想系统地学点东西了。在这里,我们摸索一点东西,像在黑暗里盲人摸象,太难了。可是……小组的工作刚有头绪,我这一走……” 他说不下去了。
小刘更直接,但声音闷闷的:“我听组织安排。组织让我去,我就去学;组织需要我留下,我就留下继续干。就是……就是觉得,要是能去学学,回来肯定能比现在干得更好。”
谢继远点了点头,目光深沉地看着两个年轻人。“你们的想法,我都理解。想去,是上进心,是求知欲,是好事。有顾虑,是对工作有责任心,对集体有感情,更是好事。”他顿了顿,“但是,你们要明白,701工程送你们出去学习,不是让你们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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