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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爱卿,”顾景渊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,听不出喜怒,“陈御史所言,可有此事?”
沈从安深吸一口气,出列跪倒:“陛下明鉴!小女年幼无知,在镇国公府确有不妥之举,然绝无话本中所言那般不堪。那《痴女》一书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,污蔑臣女清誉,请陛下为臣做主!”
“构陷?”顾景渊轻轻敲了敲龙椅扶手,目光扫过下方,“那书中所述‘清贵世家嫡女’‘才名远播’‘屡屡制造偶遇故作姿态’,可是句句指向沈小姐?至于是否属实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冷:“朕怎么听说,太子离席后,沈小姐确实追至回廊,堵着太子说了好一番‘为君思虑’的体己话?怎么,太子选什么人做太子妃,何时需要沈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‘思虑’了?”
最后一句,已是厉声质问。
沈从安浑身一颤,伏地不敢言。
“沈从安,你执掌礼部多年,口口声声礼义廉耻,家风清正。可你教出来的女儿,就是这般不知分寸、不懂进退、甚至敢妄议储君婚事的?”
“臣……臣教女无方,罪该万死!”沈从安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,冷汗浸透了里衣。
“你的确是该死!”顾景渊猛地拂袖,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,“朕念你多年勤勉,本欲从轻发落。可你看看,如今满京城传的都是什么?市井话本,编排官眷。这京城的风气,都被带坏了!”
他环视殿中众臣,目光如刀:“太子乃国之储君,他的血脉,他的婚事,何时轮到宵小之辈置喙?沈从安,你告诉朕,这些污言秽语,与你沈家有没有关系?!”
这话已是极重。
沈从安肝胆俱裂,连连叩首:“臣不敢!臣对陛下、对太子忠心耿耿,绝无二心!那些流言,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,欲离间天家,污蔑臣之忠心。”
顾景渊盯着他看了许久,久到沈从安几乎要瘫软在地,才缓缓开口。
“既然沈爱卿有此忠心,那朕便给你一次机会,这件事就交于你彻查!”
他转身回座,声音恢复平静,却更令人胆寒:“传朕旨意:礼部尚书沈从安,治家不严,教女无方,罚俸一年,闭门思过三日。其女沈清瑶,言行失当,有损闺誉,即日起禁足府中,抄写《女诫》《女训》百遍,未抄完不得踏出府门半步。”
“另,着沈从安即日起,彻查京中流言起源。无论涉及何人,一查到底,限期十日,给朕给太子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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