苛乐县的天,似乎从未如此明朗过。
又三日过去,百姓们腹中有了实实在在的米粮垫底,那股被长久饥饿折磨出的惶然与死气,终于被驱散了些许。
当肖尘再次召集众人时,聚在县衙前空地上的人群,脸上虽仍有风霜痕迹,眼中却不再是麻木与绝望,而是多了些光亮,以及一丝被唤醒的、小心翼翼的期盼。
卞三全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台上,手里没有拿文绉绉的告示,只有几句用木炭写在木板上的大字。他深吸一口气,用尽力气,朝着黑压压的人群喊道:
“乡亲们!贪官周生生,已经被侯爷拿下,像条死狗一样捆在那儿!”他指向远处那排早已无人问津、奄奄一息的人,“可咱们的日子,就好了吗?没有!为啥?因为咱们的田,咱们的屋,咱们的血汗,还在那些高门大户、豪绅地主手里攥着!是他们,逼着你们卖地!是他们,逼得你们卖儿卖女!”
他的话语尽量直白,人群中响起压抑的呜咽和愤怒的低吼。
“侯爷要惩治这些畜生!但侯爷带来的人手有限!”卞三全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人群,“侯爷说,咱们苛乐县人自己的公道,咱们苛乐县人要自己站出来争!请诸位父老乡亲,擦亮眼睛,盯紧那些宅院!莫要让这些畜生,卷着咱们的血汗钱跑了!”
“盯紧他们!”人群中不知谁先吼了一嗓子。
“不能让他们跑了!”
“讨回血债!”
声浪渐起,终于成了洪流。
此刻,维持秩序的已不再是越山剑派三人加上几个书生。一支近百人的队伍已经组织起来,由王嘉文统一带领,进行着最简单却最关键的训导。
王嘉文站在队伍前,声音沉稳有力:“都听清楚了!咱们的任务,是拿人,是封存赃物!第一,各家府邸里的账册,这些纸片片,比金银还重要!找到它们,百姓的田产、债务才能厘清!第二,只抓人,不许无故打砸!府里的器物、存粮、布匹,将来都是要用在你们身上的,砸了,损失的是咱们自己!第三,五人一组,互相盯着,手脚干净!有私心藏匿、趁机劫掠的,严惩不贷!明白了吗?”
“明白!”百人齐吼,声震屋瓦。
……
苛乐县首富,杜家。
消息第一时间传入了高墙之内。正堂里,杜家几位掌权的老爷、族老聚在一处,脸上惊怒交加,却还不愿相信天真的变了。
“哪里来的狂徒,如此不懂规矩?真当我杜家百年基业是纸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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