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横戈突然对烟令颐生出了几分好奇,他之前只是厌恨这个人非礼于他,现在,却是想瞧一瞧这来龙去脉。
他很想撕开烟令颐那张端正温和的脸,看一看胸膛里面是否有一颗流着脓水的心,与遍爬蛆虫的骨。
“皇上在哪儿?”他问。
乌枪低头回道:“回王爷的话,皇上现下刚下朝,在御书房批阅奏折。”
季横戈道:“过去看看。”
那张纸团被他捏在手心里慢慢揉搓成碎屑,顺着风,飘落到皇城的每一条宫道上。
机关椅从承明殿行向御书房时,宁月刚刚下朝,正对着御书房桌案上的一本本奏折犯愁。
——
当时正是炎炎热夏。
御书房的角落处堆着冰缸,阵阵凉意浸透殿内,窗户半开着,隐隐可见其外摇晃的花影,外头的宫女静静地站着,耳垂倒影穿透枝木的随着光斑一起打在窗柩上,风一吹,树木便摇摇晃晃。
小窗人静,细漪弄音,夏在碎冰凉中。
这样的燥热天气,就该躺在矮榻上,享着冰缸,裹着薄薄的冰绸丝被睡上一觉,可宁月不能。
她驱退了整个御书房的人,自己一个人对着面前的奏折犯愁。
奏折上写什么的都有,说北边郡守来奏折,说北沼国的蛊人几次在大晋边境处作乱,似想再起战事,想要增军扩招,南边郡守来奏折,写南雪国今年给的供奉更少,不过他们愿意和亲过来一位公主,写西边郡守来奏折,西蛮常年劫掠,打一杆子就跑,怎么都抓不到人,写东边郡守来奏折,说东水又起水患,请求减免赋税。
剩下六部也不省心,今天宁月一上殿,这群人就开始吵,其中闹得最大的,是今天刚闹大的户部尚书林松霜林大人的贪污案。
大理寺卿夏松声出来弹劾的,证据确凿,送到案上之后,又有很多人出来请愿、一同弹劾,当时看那个阵仗,宁月差点儿没当场给那林大人判了。
幸亏嫂嫂之前说的话她还记着,她咬着牙没有当场判,而是按着皇嫂所说的话安排下去了。
但是接下来呢?接下来要干什么?
宁月看着满桌子的奏折发呆。
小公主这辈子学的最多的是琴棋书画,做过最出格的事儿是偷偷看点避火图,搜罗点世家美男画像偷偷猜猜自己的未婚夫会是谁,至于朝堂政事,她真的不懂。
正是摸不着头脑的时候,门外传来太监的通禀声:“启禀皇上,皇后求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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