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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帮人穿得五花八门,有穿着工字背心的本地飞仔,胳膊上纹着不入流的文身;
也有穿着旧军装、眼神警惕的大圈仔,背着帆布包,看着就像是刚从那边的边境线上爬过来的。
赵刚和彪子两个人,一左一右像两尊黑面煞神一样堵在门口。
彪子手里拎着根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实心铁棍,往地上一顿,水泥地都被砸出了一个白印子。
“吵吵啥?吵吵啥!”彪子瞪着牛眼,指着前面几个在那推推搡搡的黄毛,“再往前挤,信不信彪爷把你们肠子挤出来?”
“怎么回事?”
李山河走到门口,声音不大,但那股子久居上位的压迫感,让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。
二楞子回头一看,赶紧掏出火机给李山河点上烟:“二哥,你醒了?这帮人说是来投奔咱们的。”
李山河深吸了一口烟,眯着眼睛扫视着这群人。
“大佬!”
人群前排,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、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平头小伙子喊了一嗓子。
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,袖口都磨破了,但眼神亮得吓人,“我是从广州游过来的!我有力气,我也敢拼命!我看过报纸,听说你们敢跟长乐帮对着干,我想跟你!”
“我也想跟你!大佬,我会修车!”
“我会电焊!”
“我会看场子,以前在庙街跟过七哥!”
七嘴八舌的声音再次炸开。
这里面有在本地社团混不下去的边缘人,也有刚到香江举目无亲的大陆同胞。
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城市里,他们是野狗,是浮萍,急需找一棵大树靠着。而红星制衣厂昨天那一仗,彻底打出了名堂。
二楞子凑到李山河耳边,压低声音:“二哥,这里面鱼龙混杂。那个黄毛,我刚才看见他手在那抖,估计是个粉仔。还有那个蹲在地上的,眼神贼溜溜的,不像好人。咱们收吗?”
李山河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看着这些渴望、贪婪、甚至带着点疯狂的眼睛。
红星制衣厂现在就是个空壳子,虽然有一百多号精兵,但那是底牌,不能天天撒出去干粗活。
要想把这五条街的安保生意做实,要想把服装厂运转起来,就需要大量的基层人手。
甚至,需要一些炮灰。
李山河把烟头扔在地上,用脚尖狠狠碾灭,火星在鞋底炸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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