缅北公盘结束后的第七个夜晚,空气里依然弥漫着兴奋过后的余温与躁动。白日里各路客商已陆续撤离,楼家包下的那栋临河小院却比往常更加寂静。这种寂静不是安宁,是绷紧的弓弦在等待第一声裂响。
楼望和坐在二楼的露台上。
面前的小几上摊开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——《滇西玉脉考》,是父亲楼和应早年游历时的手抄本。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指尖反复摩挲着书页边缘,目光却越过低矮的栏杆,落在院外那片被月光照得惨白的河滩上。
河水平静地流淌,映着对岸密林黑黢黢的影子,像一张巨兽张开的口。
“透玉瞳”带来的异样感从傍晚开始就没有消退。那不是看见具体危险的画面,而是一种模糊的、针刺般的预警,仿佛有无数道充满恶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窥伺着这座小院。视线的主人不只一方——有的贪婪炽热,有的阴冷粘腻,有的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。
万玉堂的人没走干净,“黑石盟”的探子如影随形,或许还有更多闻到血腥味围上来的豺狼。
楼望和闭上眼,尝试主动催动“透玉瞳”。
自从公盘上那次意外爆发后,他对这双眼睛的掌控力似乎增强了些。不再完全是被动触发,当他全神贯注时,能隐约“看”到一些流动的光晕——那是玉石散发出的灵气,不同品质、不同种类的玉石,光晕的颜色、强度、流动方式都不同。
此刻,他“看”向院内。
几处微弱的光点分布着:父亲房间方向,一枚随身佩戴多年的羊脂白玉扳指,散发着温润如月华的白光;楼下仓库里,那块刚刚解出的满绿玻璃种原料,绿意盎然的光晕几乎要透墙而出,像一汪被禁锢的春水;还有自己手腕上,母亲留下的那串沉香木珠子,泛着极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褐色光……
但这些都不是预警的来源。
预警来自院外,来自更远、更深的黑暗里。那里有驳杂的光晕在移动,有的暗红如干涸的血,有的漆黑如浓墨,还有几道刺目的、带着金属质感的银白色——那是枪械、刀具等金属器物在“透玉瞳”下的特殊显像。
来了。
楼望和睁开眼,瞳孔深处有极淡的金色纹路一闪而逝。他没有立刻惊动旁人,而是悄无声息地站起身,走到栏杆边,将身体隐入廊柱的阴影里。
几乎同时,楼下传来极轻微的“咔嚓”声——是枯枝被踩断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骇人。
守夜的护卫阿强立刻低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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