痴颠和尚喃喃叨念半晌,忽然抬脸,空洞眼窝直直对着裴煜方向:“那水晶球里,是贫僧的一滴心头血。”
裴煜与方丈皆凝眸紧紧盯着他,静待他解惑。
和尚仰头望向漆黑的窗外,语声迟缓,缓缓道来:“武定十五年,有一个僧人云游途经西山,见几只恶狼环伺一个婴孩,便将上前驱逐了狼将那婴孩救下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添了几分怅然:“游僧,见狼竟未伤这婴孩,偏又教他撞见,只当是天大机缘,便决意收这婴孩为徒,抚养长大。”
“带着婴孩终究不便云游,他便在捡我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寺庙,还为我赐了法号,名唤清玄。”
谁能料到,眼前这形容枯槁、疯癫痴傻的僧人,竟曾有这般清雅出尘的法号。
痴颠和尚又接着说:“师父常赞我天生佛缘深厚,五岁便能将经文朗朗上口,八岁更通晓些许术法。他常叹自己修行数十年,不过是诵经礼佛,半点术法也操控不得。”
“年岁渐长,心便野了,觉得自个身怀术法,却不得现人。我愈发不甘困在深山,几番求师父允我下山,都被他断然回绝。
直至十七岁那年,师父才终于松了口,许我下山游历。”
话音落时,他那黑洞洞的眼窟窿里,竟淌下一行血泪。
“年少轻狂,总爱在人前卖弄一身术法,后来索性靠术法谋生挣银,日子久了,竟也闯出些名头。
旁人问我名号,想起师父叮嘱我行事低调,术法更不可轻易示人,自知违背师命,便不敢报清玄的法号。”
“再后来银子争的多了,奉承也听腻了,心里反倒没了半分欢喜,偏生像迷了心窍般,再也回不了头。
我染上了酒瘾,每回醉后便放浪大笑,久而久之,世人便唤我痴颠和尚了。”
裴煜对他的过往不甚关心,只追问姜若浅相关缘由,沉声催道:“你与崔家,究竟怎生牵扯在一起?”
痴颠和尚摇头苦笑,笑声里满是涩意:“当年崔家二老太爷遭同僚检举构陷,被打入大理寺天牢,一旦定罪便是满门抄斩的祸事。崔家走投无路寻到贫僧,我当时给他家一镇宅之法,最后只二房获罪流放,其余各房安然无恙,自此便对贫僧深信不疑。”
(便是崔知许祖父那一辈发生之事。)
“这事过后十年,崔家在朝中渐渐有了起势,要建新宅,特意请贫僧前去相地选址。
地方选好后,崔家摆了盛宴谢贫僧,席间贫僧贪杯饮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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