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去,不理会他的叫喊。
顷刻,又像有一双手把五脏六腑都撕碎,她没有放声哭喊,只是断断续续喊了几声爹娘,空洞的眼中灌入几丝活水,她仿佛看到了亲人的影子。
若没有那场灾祸,她如今也有爹娘和哥哥疼爱,或许能嫁个好人家,平安度过一生,不必屈于人下,受尽苦楚。
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……
太疼了。
她的面色由惨白泛起青紫,极度瘦弱的脖颈鼓胀起几道青筋,喘气声微弱,连声音都变了。
裴霄雲眼底一恍,心头竟涌上一股惧意,慌张地开门出去,“来人,去找胡太医来。”
—
子夜,树影透过窗纱摇曳在地,形同鬼魅。
明滢阖上眼睡去,丫鬟替她擦了脸,仍旧难掩脸上的清白。
裴霄雲送走了胡太医,返回屋内时,对廊下站着的一排丫鬟道:“今夜之事,谁敢说出去,乱棍打死。”
他进了屋,望着明滢的睡颜,那道沙哑的哭喊声还在耳边回荡。
孩子还是保住了,她醒来后定要开心欢颜了。
察觉她面色不对时,他便立刻让人去请了胡太医,胡太医道她身子还是太虚,若是强行拿下孩子,大人也不能活。
随后给她扎了几针,又开了一副方子熬了给她灌下,将那药全呕了出来,人什么时候醒还不一定。
如此折腾一夜,她整个人就像一张皱巴的纸,再经不得半分摧残。
裴霄雲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,才松了几分心神,他虽不想要孩子,可也见不得她死。
为今之计,只能该瞒的瞒着了。
明滢醒来时,已是三日后了。
她突然坐起身,满头大汗地喘息。
她梦到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孩子对着她哭,看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,那哭声凄厉,抓心挠肝。
裴霄雲恰巧下衙回来,这几日回院子第一件事便是来看她。
刚进来,便见她大汗淋漓靠在榻上,像是受了惊吓。
“绵儿,你醒了?”他的声音荡出一丝波澜。
明滢见他进来,下意识往里缩,抬头望向窗外空荡荡的枝头,浑身被抽走力气,像一个死物。
他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,她对他再也没有一丝期待。
那碗药,竟没把她也一起送走。
真是太可惜了。
裴霄雲看着她这副样子,笃定她还是在怄气,对她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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