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始终没有崩盘。他们的重炮阵地虽然被压制,但依然在顽强反击。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,配合着坦克,构筑了一道道死亡交叉火力网。
夜幕降临。
枪炮声渐渐稀疏,双方都默契地开始了短暂的休整。
这是一种残忍的默契,为了明天能有力气继续杀戮。
伍洲豪坐在死人堆里,掏出怀里那块银色的怀表。
那是临行前,邓怡送给他的。
表盖上沾了一滴干涸的血迹,他小心翼翼地擦去,打开表盖。
照片里,邓怡笑得温婉动人。
“阿怡……”
他轻声唤着那个名字,看着远处被照明弹照亮的、如同鬼域般的战场。
这就是总司令说的“反攻”吗?
如果这就是代价,那等到胜利的那一天,这片土地上,还剩下多少人能看到新世界的太阳?
前线指挥部,设在一座被炸塌了一半的庙宇地下室里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和潮湿的霉味。
巨大的沙盘上,插满了红蓝两色的旗帜。
红色代表革命军,蓝色代表共和国军。
此刻,这两色旗帜如同两群撕咬在一起的野兽,纠缠不清,难解难分。
陈庆之站在沙盘前,背着手,那张曾经温润如玉的脸上,如今写满了沧桑与冷峻。他的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,眼窝深陷,唯有那双眼睛,依旧亮得吓人。
“总司令,这是今天的伤亡报告。”
沐渊亭走过来,将一份文件递给他,声音有些低沉,“第五军伤亡过半,装甲一师损失了七十辆坦克,弹药消耗量是预计的三倍。”
陈庆之没有接文件。
那个数字,他不用看也知道。
那是无数个鲜活的生命,那是无数个破碎的家庭。
“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。”
陈庆之的声音沙哑,像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,“兵力悬殊,虽然我们有了新装备,但沐瑶留下的底子太厚了。这种硬碰硬的消耗战,我们耗不起,北境也耗不起。”
“可是,不硬打又能怎么办?”
一名参谋官急得满头大汗,“郭勋奇那个老狐狸,把防线经营得像铁桶一样。我们的穿插部队试了几次,都被那两千辆坦克堵了回来。”
陈庆之没有说话,他的目光,死死地盯着沙盘上的一个点。
那是位于淮水南岸一百公里处的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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