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员的呻吟声,孩子的哭泣声,此起彼伏。
陈庆之和他那支仅剩下不到一万五千人的残兵,被带到了盆地中央,一座最为高大的金色王帐前。
王帐的帘子被掀开,一个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身影,走了出来。
正是天胡之王,弗拉米尔。
短短三个月,这位曾经意气风发,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草原雄主,仿佛苍老了二十岁。他的头发已经半白,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睛,如今浑浊不堪,充满了血丝与疲惫。
他的身后,跟着一脸憔悴的弗拉保尔和弗拉塔塔。
当弗拉塔塔看到那个浑身浴血,背着一具尸体,却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影时,眼泪,瞬间决堤。
“陈……陈大哥!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。
“子由兄!”弗拉保尔也快步上前,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陈庆之。
陈庆之轻轻地,将背上那名牺牲的亲卫放下,让他平躺在雪地上,为他整理好破碎的军装,擦去脸上的血污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缓缓站起身,对着弗拉米尔,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“天胡王,陈庆之来迟了。”他的声音,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。
弗拉米尔看着他,看着他身后那支衣衫褴褛、伤痕累累,却依旧军容严整的军队,浑浊的眼中,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进王帐。
王帐内,烧着一盆炭火,带来了些许暖意。
弗拉米尔颓然地坐在主位的虎皮大椅上,挥退了所有人,只留下了陈庆之和弗拉保尔。
“坐吧。”他指了指下方的座位,声音疲惫。
陈庆之没有坐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已经失去所有精气神的王者。
“外面的情况,你都看到了。”弗拉米尔自嘲地笑了笑,“五万……呵,我纵横草原三十年,从未想过,我天胡一族,竟会落到只剩下五万人的地步。”
“那个女人……”他提起沐瑶,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刻骨的恐惧,“她不是人,她是魔鬼。她的铁鸟,能从云层之上看到我们。她的天火,能将方圆十里,都化为焦土。”
“我们引以为傲的骑射,在她的军队面前,就像是孩童的玩具。我的勇士们,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,就被撕成了碎片。”
“我们搬家,他们就追。我们躲藏,他们就找。这片草原,成了我们永远也逃不出去的,巨大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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