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。
时母在深夜做了一个噩梦。
梦里女儿的身影越来越远,任她如何呼喊都不回头。
她惊醒时,冷汗浸湿了病号服,心脏狂跳,嘴里只反复念着:
“书仪……我的书仪呢……”
时父起初还耐心安抚。
他知道女儿晚上要去接朋友,不愿轻易打扰。
可时母情绪越来越激动,呼吸急促,监测仪上的数字开始异常跳动。
时父不敢再等,立刻拨通了顾淮野的电话。
时书仪赶到时,时母正靠在床头,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。
直到看见女儿的身影出现,紧绷的肩线才蓦地松弛下来。
时书仪晚上没有离开。
她换了衣物,掀开被子,在母亲身边躺下。
时母靠向她,深深吸了一口女儿身上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,终于沉沉睡去。
病房里只留一盏夜灯,光线昏黄温柔。
时书仪很快也睡着了。
只是意识刚沉入黑暗,梦境便再度袭来——
那是属于“书仪”的十九岁,大三。
她这时候已经有几个月没谈恋爱了——
十六岁上大学,大一大二谈过几场,后来便觉得索然无味。
男人爱慕的眼神、小心翼翼的讨好,带来的那点虚荣,远不如在谈判桌上吞并对手公司来得刺激,更让她得意。
直到一个寻常的午后。
教学楼的转角处,她撞见一场分手现场。
男生一身黑色夹克,工装裤,马丁靴。
他懒散地倚着墙,侧脸线条利落,眉宇间带着一股不耐烦的痞气。
“徐珍,”他声音不高,却清晰得不留余地,“我说过了,我们结束了。”
他对面的女孩眼睛通红,声音发颤:
“邢野,我对你还不够好吗?我自己都舍不得买的限量版球鞋,我省钱给你买。你一个电话,我翘课也要出来见你…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”
“你没做错什么。”
邢野偏过头,扯了下嘴角:
“就是不喜欢了。这理由够不够?”
他像是被这纠缠耗尽了耐心,直起身,目光掠过女孩泪湿的脸,语气刻薄得像在评价一件商品:
“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。值钱的女人,都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。”
徐珍像被这几句话狠狠扇了一耳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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