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阳穿过大理扎染作坊的竹编窗棂,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中弥漫着板蓝根染液特有的清苦气息,混着草木的芬芳,带着一种源自土地的质朴与安宁。姜晚站在作坊中央,目光死死锁住那位白族老阿妈的动作——老人布满皱纹的手,像枯木逢春的枝丫,灵活地将一盆深靛色的染液泼向铺开的素色棉布。
靛蓝色在棉布上瞬间晕染开来,没有丝毫刻意的雕琢,却带着自然天成的韵律。浅处如晴空初霁的淡蓝,深处似深夜深海的浓墨,留白处的素白与靛蓝交织,宛如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。就在这光影流转的瞬间,姜晚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傅家老宅天井里那株百年紫藤——暮春时节,紫色的花穗垂落,阳光透过花枝洒下,光影在青石板上交织,与眼前这扎染的肌理竟有着惊人的契合。
“好美的颜色,好灵动的意境。”姜晚喃喃自语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随身携带的速写本。她迅速掏出本子和铅笔,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舞动起来。没有丝毫犹豫,她将扎染的传统纹样与现代时装的廓形巧妙结合——改良旗袍的斜襟处,靛蓝与月白自然交织,勾勒出傅氏集团简约大气的logo轮廓;裙摆则采用扎染的“冰裂纹”技法,每一道纹路都独一无二,像极了紫藤花落在地面的痕迹。
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与作坊里染液滴落的滴答声、老阿妈翻动布料的窸窣声,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乐章。姜晚的眼神专注而明亮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扎染与笔下的设计。她想起傅沉舟曾说过,真正的设计,是要让传统与现代对话,让文化在时光中流转。此刻,她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。
“姜老师,您这设计真是绝了!”作坊主王大叔凑过来,看着速写本上的设计图,忍不住赞叹道。王大叔是白族扎染的传承人,经营这家作坊已经三十多年了。可随着现代工业的发展,手工扎染的市场越来越小,年轻人也不愿再学习这门耗时费力的老手艺,作坊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。
“这些老手艺,藏着最纯粹的美,可惜啊,快失传了。”王大叔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惋惜,他伸出手,抚摸着一旁晾晒的扎染布,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眷恋,“像我们这种手工扎染,一块布从扎结到染色,再到晾晒、拆线,至少要花费七八天的时间。可机器生产的仿制品,一天能出上千件,价格还不到手工的十分之一。年轻人觉得不赚钱,都出去打工了,愿意学这门手艺的,越来越少了。”
王大叔的叹息声,像一根针,狠狠刺中了姜晚的心脏。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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