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凡的话,让空荡荡的大厅变得更加静谧。
会议室里的空气像凝固的琥珀。
那把银灰色的手枪,被李凡轻轻放在长桌中央。
金属与木质桌面碰触的声音,轻微得像一片羽毛落地,却让所有安全区指挥官的心脏骤然停跳。
体面!
李凡所说的体面,这些人反应了半天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。
陈培根第一个崩溃。
前一天还是高高在上,万人仰止的指挥官,末日世道里的一方诸侯。
此刻,却像是被推上砧板上,必须挨刀的鱼肉。
那双曾签署过无数隔离令、决定过上万人生死的双手,此刻抖得像风中的枯叶。
惊恐的把身体靠后,座椅在地上摩擦出酸牙的刺耳声音。
仿佛长桌上那把自己摸过无数次的手枪,是架在自己脖颈上的死神镰刀。
陈培根猛地抬起头,脸上再没有往日对着民众演讲时的威严,只有被恐惧彻底溶解的扭曲。
“李……李总指挥!
再给我一次机会!
我……我知道错了!
我真的真的错了呀!!
那些物资,那些军队指挥权……我交,都交出来!
我还不想死,我女儿还在安全区,她才七岁……”
语无伦次,涕泪混合着昂贵的须后水的味道,糊满了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。
陈培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军校毕业时的誓言,那句“为人民守国门”,早已在权力的温床里腐烂发臭。
现在,那把枪冷冷地映出他臃肿而卑微的倒影。
鞍市的罗长宁,一直以古板著称。
这个古板,在他看来就是军人最高的职业操守。
而此刻,他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丝渗出。
他没去碰枪,只是死死盯着它,仿佛那是盘踞的毒蛇。
他所有的算计、所有的平衡术、所有用“大局”包装的冷酷决定,在这纯粹的暴力审判面前,碎成齑粉。
“我以为……我以为牺牲少数是为了多数……”
罗长宁的声音干涩嘶哑,像砂纸摩擦,像是在给往外走的李凡诉说,也仿佛在自言自语。
“我以为坐在这个位置,心就必须硬……
可为什么,我现在只记得一年前,那些被我签字放弃的隔离区里。
那个隔着铁丝网递给我一朵塑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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