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,与你正是……”
“父亲,”瑾瑶的指尖猛地按下一个不和谐的音符,打断了父亲的话。她深吸一口气,胸腔因那口饱满的呼吸而微微起伏,“我昨日在《小说月报》上读到一篇文章,论女子教育之根本,在于独立之精神,而非……”
“胡闹!”王翰文的声音沉了下去,虽未提高音量,却让厅堂里的空气骤然一凝,连一旁擦拭古董瓷瓶的女佣动作都僵了片刻。“那些纸上谈兵的激进文章,看多了只会移了心性!女子教育是让你明事理、辅佐夫婿、教养子女,不是让你学得牙尖嘴利,牝鸡司晨!”
“牝鸡司晨……”瑾瑶重复着这四个字,感觉它们像冰冷的针,刺在她蓬勃的渴望上。她猛地合上琴盖,“砰”的一声轻响,是她无言的抗议。“所以,我读书、练琴、学英文,最终的目的地,就是在一个舞会上,像一件精美的展品,等待一个陌生男人的挑选和认可吗?”
她的眼睛,那双常被赞誉为“眼含秋水”的眸子,此刻不再是柔波潋滟,而是凝成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,清晰地映出她的失望与不屈。这眼神让王翰文有一瞬间的怔忪,仿佛看到年轻时不驯的自己,但随即被更深的恼怒取代。女儿的叛逆,挑战了他精心维护的家庭秩序和他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“挑选?认可?”王翰文冷笑一声,指节敲了敲光洁的钢琴漆面,“瑾瑶,你要记住,你是王家的女儿!你的婚姻是结两姓之好,是资源的整合,是为你未来一生谋一个安稳富足的依靠!这是责任,是规矩,不是儿戏!爱情?那是西洋小说里骗人的把戏!”
“那母亲呢?”瑾瑶脱口而出,目光扫向楼梯方向,母亲通常会在那里安静地绣花或念经,“她与您结合,可有‘爱情’这把戏?”
一句话,噎得王翰文一时语塞,脸色愈发阴沉。就在这时,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。瑾瑶的母亲,一位穿着藕荷色缎面旗袍的妇人,端着一碟刚烘好的杏仁酥走了过来。她面容秀美,却像是被时光和水流磨平了棱角的鹅卵石,温顺得几乎没有自己的形状。
“老爷,瑶瑶,尝尝新做的点心。”她声音柔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,小心翼翼地将点心放在茶几上,试图冲淡这父女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。“瑶瑶,怎可这样与你父亲说话?快道歉。”
瑾瑶看着母亲。母亲的眼神里有关切,有恳求,唯独没有对刚才那场争论本身的是非判断。她的一生似乎都在练习如何息事宁人,如何用柔顺包裹起所有真实的情绪。这一刻,瑾瑶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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