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来,可避人耳目,示敌以松懈。”
“二来,亦可察看其他地方是否也有类似情状,若各处口岸皆有勾结,则此弊之深、之广,更堪忧虑,亦更能说明其背后绝非零星贪腐,而是系统性的蠹害,正可与胡惟庸的大志相互印证!”
朱标眼睛一亮,立刻领会了叶凡的深意。
这是以退为进,跳出局部,从更高更广的层面布局,同时也能进一步麻痹对手。
“学生明白了!就依老师所言!”
朱标拱手,语气坚定,“我们这就准备,尽快启程。”
“此间之事,我立刻修书,用最稳妥的渠道呈报父皇,并请调精干锦衣卫接手。”
叶凡点了点头,最后看了一眼桌上那幅由瓜果构成,无声诉说着贪婪与阴谋的地图,伸手将其轻轻拂乱。
蜜桔、核桃、枣子、桂圆滚落开去,散在桌面上,再也看不出任何格局。
……
金陵的秋意,似乎比黄山更浓,也更沉。
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巍峨的宫阙与连绵的屋脊之上,将这座帝王之都笼罩在一片肃杀而晦暗的氛围里。
风卷过御道,扬起干燥的尘土和零星的落叶,打着旋儿,发出呜呜的声响,像是某种不安的低语。
右相府邸。
这座如今实际掌握着帝国最高权柄的宅院,在秋日的午后显得格外寂静,也格外威严。
朱漆大门紧闭,石狮狰狞,门楣上御赐的匾额在阴沉天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。
府内层层递进的院落、回廊、厅堂,无不透露出主人位极人臣的显赫与森严的等级!
仆役们行走无声,低眉顺眼。
仿佛连呼吸都经过精心校准,生怕扰了那份沉重的宁静。
而最深处的书房,更是静谧得如同与世隔绝。
紫檀木的巨大书案后,胡惟庸并未如往常一样批阅那似乎永远也批不完的公文奏章。
他斜靠在一张铺着厚厚锦垫的黄花梨木圈椅里,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深紫色云纹直裰,外罩一件半旧的玄色貂皮坎肩,手里捧着一个鎏金铜手炉,指尖无意识地在炉壁上轻轻摩挲着。
他的面容在书房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模糊。
唯有那双眼睛,依旧锐利,却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连日殚精竭虑的疲惫,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。
监国大权在握的初期兴奋与志得意满,早已被如山的事务,无形的压力,以及潜藏各处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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