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西域有信了。”
阿禾的声音很轻,几乎被风沙吞没。她跪在军务堂门口,浑身裹着厚厚的羊皮袄,脸上结着盐霜,嘴唇干裂出血。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布包,像是护着最后一点命。
向拯民快步上前,亲手扶她起来:“快进来!阿朵,热水、药膏!”
阿禾是“龙瞳司”最年轻的女探子,三个月前奉命潜入西域。如今回来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可眼神却亮得吓人。
雪魄从角落站起,低吼一声,凑近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——风沙、马汗、还有淡淡的血腥。
“我……没辜负使命。”阿禾颤抖着打开油布包,里面是一卷用羊皮裹住的密图,还有一小包干枯的草叶。
覃玉接过羊皮图,展开一看,倒吸一口冷气。
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天山南北的势力分布:北麓有准噶尔部贵族巴图尔,拥兵八千,控制伊犁河谷;南麓是回部首领霍集占,盘踞喀什噶尔,强征“丁税”,逼百姓挖玉石;中间还有十几个小部落,今天你打我,明天我烧你寨,乱得像一锅滚油。
“百姓呢?”向拯民问。
阿禾眼眶一红,声音哽咽:“将军……我在叶尔羌待了四十天,亲眼看见一个老牧民,因为交不出三只羊,被霍集占的人砍了手。他孙子才六岁,抱着爷爷哭,结果……被马拖死了。”
堂内一片死寂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阿禾举起那包干草,“这是当地孩子吃的‘救命粮’——骆驼刺根,混着沙子煮。可就算这样,霍集占还要收‘采草税’,说草长在他地盘上。”
覃玉伸手摸了摸那枯草,指尖发颤:“这哪是西域?这是地狱。”
向拯民沉默良久,忽然问:“你怎么活着回来的?”
阿禾低下头:“靠一个叫库瓦的维吾尔老匠人。他认出我是汉人,却没告发我,反而让我扮成他孙女。他说……‘汉人也好,回人也罢,苦的都是老百姓。’”
她顿了顿,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铜铃——上面刻着弯月与星。“临走前,他把祖传的护身符给我,说:‘若你们真能带来太平,就替我看看春天的杏花。’”
向拯民接过铜铃,轻轻一摇,清脆如泪滴。
“库瓦现在在哪?”
“……被霍集占抓走了。”阿禾声音几不可闻,“因为我留下的脚印被发现了。他替我顶罪,说是我偷了他家的马……三天后,就被吊死在城门上。”
雪魄忽然仰头长啸,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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