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附近翻滚的海浪,也映红了陈泽坚毅甚至有些漠然的面庞。他没有回头,目光死死锁住越来越近的“飞虹”号那庞大的船身。
“砰——!”
剧烈的撞击声传来,船头的铁锥凭借速度和惯性,狠狠凿进了“飞虹”号侧舷厚实的木板里,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
几乎在撞击的同一瞬间,陈泽用尽平生力气,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火把,猛地掷向身后那浸满鱼油的柴堆。
“轰——!”
烈焰冲天而起,如同愤怒的火龙,瞬间吞噬了整艘小艇,火舌疯狂地沿着“飞虹”号的船体向上攀爬,贪婪地舔舐着帆缆、桅杆,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,浓烟滚滚,直冲被火光映红的云霄。
“成了!”陈泽站在熊熊燃烧、即将解体的船头,看着“飞虹”号上陷入一片混乱的水兵,看着更多的火船如同扑火的飞蛾,接连撞上郑家其他的巨舰。
海面上,顷刻间绽开了一朵朵巨大而残酷的火焰之花,映得天空和海面一片诡异的赤红,连乌云都被染上了血色。
热浪扑面而来,灼烧着他的皮肤,他的战袍边缘已经开始卷曲、焦黑、冒烟。但他没有动,反而艰难地转过身,望向远方“定海”号的方向,用尽最后残存的气力,抬起右臂,行了一个极其标准、庄重的军礼。
然后,他缓缓地、几乎是刻意地,靠在了身后那根燃烧着、发出噼啪声响的主桅杆上,像一尊正在燃烧、却永不倒塌的雕像,直至脚下的小艇在接连的爆炸中彻底解体,连同他那不屈的灵魂与躯壳,一同沉入冰冷深邃的大海。
“老将军……”张煌言在“定海”号上,清晰地看到了这悲壮的一幕,他猛地闭上了眼睛,牙关紧咬,腮边的肌肉剧烈跳动了一下。
再睁眼时,里面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滔天的怒浪。“全军!压上去!为陈老将军,为所有死难的弟兄——报仇!雪恨!”
主力战舰借着风势,如同无数柄出鞘的利剑,凶猛地切入已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的郑家舰队。
震耳欲聋的炮声、短兵相接的喊杀声、船只碰撞的碎裂声、垂死者的哀嚎声,汇聚成一曲血与火的、悲壮到极点的交响乐。
张煌言亲立船头,指挥若定,炮弹带着复仇的意志,准确地砸向敌舰的弹药库、舵舱等薄弱处。
水师将士们则如同下山的猛虎,在跳帮板上与敌军搏杀,每一个劈砍,每一次射击,都带着为袍泽复仇的狠厉与决绝。
……
几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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