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业证书,照片上的小伙子笑容青涩,如今却满是焦虑。
这种集体性焦虑并非红星二厂独有。
据《中国劳动统计年鉴》记载,1995 年国企改制过程中,有 34.7% 的企业出现职工抵触情绪,28.2% 的企业因职工担心失业而导致生产效率下滑,
部分企业甚至发生设备被故意损坏、生产原料丢失的情况。
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 “软阻力”,比财务报表上的赤字更具破坏力 ——
设备可以更新,债务可以偿还,但人心散了,再先进的生产线也难以运转。
林凡站在车间中央,
看着那些沉默的背影、警惕的眼神,忽然明白:
要盘活这家老厂,首先要焐热一颗颗冰凉的心。
林凡比谁都清楚,红星二厂这潭死水,早已被三年连续亏损、两次改制失败的寒意冻成了坚冰。
三个月前,原厂长卷款跑路的消息像寒流席卷厂区,留下的是拖欠两月的工资、堆积如山的滞销库存,还有 238 颗在迷茫中逐渐冷却的心 ——
老工人担心工龄清零,年轻人琢磨着跳槽转行,就连市国资委牵头的改制方案,也因职工的集体抵触三次搁浅。
要融化这层冰,空洞的口号毫无意义,唯有把信任的根系扎进最贴近工人的现实土壤。
他拒绝了办公楼里铺着猩红地毯的会议室 ——
那地方曾见证过太多空头承诺,如今只剩斑驳墙皮和职工们的抵触情绪。
林凡的选择是一号车间,这座 1985 年建成的厂房,不仅诞生过 1996 年市级优质产品金奖,更承载着三代红星人的青春:
老技工们在这里度过了半辈子,年轻女工的母亲或许也曾在同一台机器前缝纫。
车间中央,三台 1998 年出厂的老式平缝机静静矗立,漆皮剥落如岁月的鳞片,却被工人们下意识擦拭得锃亮 ——
即便工厂濒临倒闭,这些 “功勋设备” 仍是他们心中的精神图腾,刻录着红星厂年产 300 万件童装、占据北方市场 12% 份额的辉煌过往。
台下,238 名职工站成一片灰蓝色的海洋,工装袖口磨得发亮,却依旧整齐。
62 岁的王师傅攥着印有 “1998 年度先进生产者” 的搪瓷杯,指节因常年踩缝纫机而变形弯曲,杯沿被牙齿咬出浅浅的凹痕 ——
他在这里干了 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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