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碰到他,见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,袖口磨破了边,手里攥着两个馒头,说 “给孩子当晚饭”,那模样,看得林凡心里发酸。
“拉他一把,既是念旧情,也是为自己找个放心的臂膀。”
林凡合上书,心里拿定了主意。
这天下午,林凡没去汽车站 “游击” 卖货,特意绕到城南的菜市场。
刚到巷口,卤味摊飘来的油香就勾着人的鼻子 —— 肥腻的猪头肉躺在搪瓷盘里,裹着深褐色的卤汁,泛着油亮的光,连盘边的碎末都让人想舔一舔。
林凡咬咬牙,割了半斤,八毛钱一斤,花了四毛。
老板知道他带孩子不容易,用油纸包了三层,还特意从锅里舀了勺卤汁淋在里面,笑着说
“给孩子拌米饭香”。
接着,他又在拐角的小卖部买了瓶本地啤酒 —— 玻璃瓶上的标签皱巴巴的,印着 “县啤酒厂出品”,五毛钱一瓶,是最便宜的款。
最后在菜摊前,他挑了两根顶花带刺的黄瓜,一毛钱两根,还带着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泥土气。
把这些东西裹在布包里,他抱着笑笑,慢慢往王猛家走。
王猛家在筒子楼的最西头,比林凡家还破。
楼道里没灯,白天都得摸着墙走,墙上满是孩子画的涂鸦,还有 “水电欠费” 的通知单,风吹得纸片哗哗响。
到了门口,林凡一眼就看见门框掉了块漆,露出里面发潮的木头,门虚掩着,缝里飘出淡淡的机油味,还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 ——
“我要吃饼干!我要吃饼干!”
那声音又细又尖,像根针,戳得人心慌。
林凡敲了敲门,里面传来粗声粗气的应答:
“谁啊?门没锁!”
推开门,一股混杂着机油、汗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王猛正蹲在地上,对着辆破三轮发脾气。
那三轮的车胎瘪得像张晒干的纸,轮毂锈得发黑,连辐条都断了两根,车座上的海绵露出来,沾满了油污。
王猛手里攥着块橡胶补丁,满手油泥蹭得藏青色裤子上都是黑印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指尖还沾着点血丝
—— 刚才补胎时被铁皮划到了,他没当回事,就用嘴舔了舔。
看到林凡,王猛愣了愣,目光先是落在他怀里的笑笑身上,随即就被布包里露出来的油纸吸引,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,连发脾气的劲都泄了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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