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连深宅大院的后厨里,两个烧火丫头都在交头接耳:“听说二皇子回京那日,天现异象,云彩里隐隐约约有龙影呢!”
第三日,宫门口卖糖葫芦的老头,对着路过的太监讨好地笑:“公公,听说您家二皇子要高升啦?往后可得多照顾照顾小老儿的生意……”
谣言愈传愈离谱。有人说成德帝已经写好了诏书,就等钦天监择吉日颁布;有人说二皇子在北疆有神灵庇佑,乃是天命所归;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,大皇子得知消息后当场吐血,六皇子躲在宫里哭了一整夜。
自然,这些沸沸扬扬的传闻,也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紫禁城。
……
御书房内,一缕檀香自鎏金麒麟纹宣德炉中袅袅升起。
成德帝正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批阅奏章。他批得很慢,每一本都要仔细看过,时而提笔朱批,时而凝眉沉思。窗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他清癯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。
韩公公悄无声息地进来,手中捧着一份密封的急报。
“陛下,影卫急报。”
成德帝头也未抬,只淡淡地道:“念。”
韩公公小心翼翼地拆开火漆封缄,展开纸笺,声音平稳无波:“京城坊间近日传言日盛,皆言陛下欲立二皇子为太子。经查,传言源头似在‘好运来’茶馆,初传者为一圆脸微胖、年约二十的小太监,经查为宫中御茶房粗使太监小顺子。然此人于三日前暴病身亡,线索已断。”
御笔朱批微微一顿,奏章上顿时晕开一滴殷红的墨渍。
成德帝缓缓抬起头,目光锐利如刀:“暴病?”
“是。据报小顺子三日前突发急症,高烧不退,药石罔效,两日后便殁了。内务府已派仵作验过尸,确系风寒入体所致。”
“真巧。人刚传完谣言就死了。”成德帝冷笑一声,将御笔重重搁在青玉笔山上。
韩公公垂首敛目,屏息静气。
成德帝向后靠向椅背,闭上双眼,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紫檀扶手。
“陛下,”韩公公轻声提醒,“魏太师求见,已在殿外候了半个时辰。”
“宣。”
片刻后,魏仲卿躬身进殿,恭敬行礼:“老臣参见陛下。”
“太师免礼。”成德帝指了指下首的黄花梨木圈椅,“坐。太师来得正好,且看看朕这幅字。”
书案上铺着一张宣纸,墨迹未干,正是《兰亭序》的临摹之作。成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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