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对着阳光看脉络——这是她连续第五日以“给景王做香囊”为由来蹭课。
前两次分别把桂花和茉莉混在一起,做出了“像街头卖糖人的老王晒了三天的糖稀”的味道,以及把薄荷放多了让崔一渡打了一整天喷嚏,连早朝都没去成。成德帝问起时,崔一渡红着脸说“王妃的爱心香囊”,这个陛下差点把茶喷了太监一身。
成德帝倡节俭,宫里能熏的香只有檀香。为了满足后宫嫔妃和公主们对香气的喜好,特许内务府调香房每月提供限量香料配额,仅供制作香囊或熏衣之用。
此刻,乔若云微微垂着头,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,神情专注地看着对面胡嬷嬷那双布满褶皱却异常稳定的手。
那双手,正从一只黑漆嵌螺钿的盒子里,用一把小小的银匙,小心翼翼地舀出些许暗沉近黑的香料碎屑。
“王妃请看,这便是顶级的莺歌绿奇楠,”胡嬷嬷声音干涩,带着宫中老人特有的那种不疾不徐的腔调,“其香清冽,有果仁之气,尾韵带凉,非寻常沉香可比。用以宁神静气,是极好的。”
银匙倾斜,那些不起眼的碎屑落入玉臼中。胡嬷嬷又拿起一旁的玉杵,开始不急不缓地研磨。动作娴熟,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韵律感。
乔若云轻轻吸了吸鼻子,空气中那缕清幽冷冽的香气确实变得浓郁了些。她脸上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、属于初学者的惊叹与好奇,目光却似是不经意地,再次从胡嬷嬷正在动作的右手上掠过。
那右手的手指上,戴着一枚翡翠戒指。
戒面是饱满的椭圆形,色泽阳艳,翠色欲滴,水头极好,即便在这光线不算明亮的室内,也自内而外地透出一种莹润的光泽。
这绝不是一个内务府底层宫人该有的东西。这枚戒指,别说一个嬷嬷,就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夫人,也未必戴得起。
前几日,她刚借着请教香料名目的机会,来这内务府转悠过几次,那时就留意到了这枚戒指。
回去后,她便告诉崔一渡,让景王府侍卫长汤耿不动声色地去查了查这胡嬷嬷宫外的家人。查探的结果今早才送回——胡嬷嬷那个在城南开着小杂货铺的儿子,前些日子竟一次性还清了所有积欠的货款,还在新起的南市盘下了一个不小的铺面。那笔钱的来历,账面上干干净净,只说是早年走失的一位远房叔父留下的遗产。
“远房叔父的遗产?”乔若云当时看着纸条,差点笑出声,这借口敷衍得简直像是在侮辱她的智力。
她心下念头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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