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把玩着象牙折扇,嘴角带着笑。他忽然觉得,大舜国京城的风,比家乡的还暖。
接下来两日里,崔一渡派梅屹寒到驿馆,把裴元昭接出去游玩听曲,裴元昭嘴巴上说推辞,却每次都会赴约,一个人在玉春楼里静静听着玉兰弹唱。其他使官还以为裴元昭外出调息身体,唯有周远看出端倪,默默冷眼旁观。
到了谈判的最后一日,成德帝把卫弘睿叫到宫里商讨其他事情,会议由礼部尚书张鸣策主持,各方使臣齐聚鸿胪寺政事堂,崔一渡在堂上旁听。
周远陈奏通商利弊,言辞恳切,条理分明,坚持铁矿的价格按照最早和赵文博的约定执行,裴元昭仍然不肯松口,坚持要降三成。
双方争得面红耳赤,谈判再次陷入僵局。
崔一渡望着裴元昭倔强的侧颜,心说:好你个裴元昭,澡也泡了,曲也听了,尽享我朝的款待,到现在还不肯让步!
崔一渡朝张鸣策使了个眼色,张鸣策会意,说道:“裴大人,您看这个贸易协议若再不落笔,只怕今晚的月色也要作罢。您远道而来,诚意我朝已悉数看见,可国之利害,亦非单凭一腔执念便可改弦更张。
“三成之降,实难承受。但若裴大人愿在矿价上按最初定价执行,我方可将茶马互市的时限延长五十年——这已是底线。您我皆知,僵持下去,徒耗时日,反令秋收前的商路不通,百姓受累。今日此事,只看您一念之间。”
裴元昭摸了摸胡须,目光扫过堂下诸人,忽而一笑:“张大人此言,倒像是在逼我赌上一赌。”
他缓缓展开袖中舆图,指向北南境三条商道:“全额矿价不成,但若贵国愿将幽匀三州的通关税减半,我国可支付铁矿八成定价,另加丝绸专营权一载。”
堂内一片寂静,众人屏息凝神。
张鸣策没料到裴元昭反手便抛出如此条件。幽匀三州乃商路咽喉,减税之举形同让利百万银,然丝绸专营却是一载即逝的虚饵。
他正思量间,裴元昭却不紧不慢收起舆图,唇角微扬:“若不肯,那便等明年新茶上市时再议——届时贵国百姓喝不到南境新绿,莫要怪我无情。”
空气凝滞片刻,张鸣策说道:“裴大人,方才您说到赌,本官倒是佩服您的胆识。您看这些时日大家都紧张,倒不如打个赌助助兴。倘若本官赢了,幽匀三州减税可议,但丝绸专营须延至十载,贵国要支付铁矿原来的九成价,新品茶种得交我朝试植十亩。”
裴元昭忽然笑道:“张大人,看不出来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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