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太子将一个抡锤造器的工匠,直接提拔到与十年寒窗的进士同等的位置上,这已经不是打破世家特权,这是在松动整个“士”与“工”的阶层根基。
这是他暂时不愿看到的,他希望的是一种可控的、有序的打破方式,而非如此直接的跳跃。
但他没有立刻批示。
太子如今全权辖制工部,用人行政皆在其职权范围内。
为一个从八品下的主事官职亲自下旨申斥太子?
这显得他这个皇帝太过小气,也过于干涉儿子的施政。
皇帝的沉默,被世家们解读为是一种纵容。
他们不能坐视这条口子被撕开。
既然皇帝不便开口,那么,就需要一位能代表他们声音的皇子出面。
魏王府,书房。
李泰送走了最后一位前来拜访的世家代表,崔家的家主。
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之情,郑重承诺。
“崔公放心,此事关乎国体,泰虽不才,亦不能坐视礼法规制被轻易践踏。明日朝会,泰必当面向父皇陈情,务求一个妥善的处理。”
将崔家主送至门口,看着他的马车远去,李泰脸上的凝重瞬间化为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他几乎是快步流星地返回书房,对着坐在下首默默品茶的杜楚客,声音都带着几分上扬。
“杜先生!真乃天赐良机!哈哈,天赐良机啊!”
他来回踱步,双手激动地搓动着。
“那跛子自毁长城,竟行此荒诞之事!世家们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,主动找上门来。有他们支持,本王此次定要让他栽个大跟头!”
杜楚客缓缓放下茶杯,脸上并无李泰那般喜色,反而带着一丝凝重。
他抬起头,看向兴奋难耐的李泰,声音平稳地开口。
“殿下,还请三思。”
李泰脚步一顿,脸上的笑容僵住,不解地看向杜楚客。
“先生何出此言?此等良机,难道要坐视不理?”
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快,觉得杜楚客过于谨慎了。
杜楚客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殿下,您可曾仔细想过,为何之前几次我们针对太子的行动,大多功败垂成?”
李泰皱了皱眉,走到主位坐下,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。
“先生请讲。”
杜楚客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。
“臣近日无事,将太子自开放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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