巳时三刻,一骑快马自西驰来,马上使者滚鞍落地,疾步入内禀报。
“殿下,陛下有旨,命尚书左仆射房相于五里亭相迎!”
李承乾微微颔首,未露意外之色,只淡淡道:“起驾。”
车驾简朴,旌旗卷敛,若非规制尚存,几乎与寻常官员行辕无异。
“殿下,房相已至五里亭。”
窦静策马靠近车驾,低声禀报。
李承乾缓缓睁眼,眸中一片沉静,不见半分波澜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声音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五里亭,黄尘古道。
房玄龄一袭紫袍,负手立于亭外,目光深邃地望着东方官道。
他身后紧跟着两名尚书省心腹属吏,气氛凝重。
“房相,太子此行,未免太过安静。”
一名属吏忍不住低语。
“沿途州县竟无一人提前察觉太子銮驾已归,这……”
房玄龄抬手,止住了他的话。
属吏心中一凛,不敢再言。
远处,太子的仪仗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。
没有预想中的旌旗招展、扈从如云,只有一支沉默、精简却透着森严军纪的队伍,无声地逼近。
房玄龄眼眸微眯,心中念头飞转。
太子这一路,必是轻装简从,未惊动沿途州县。
各地方官只见这支队伍打着太子旗号西行,只当是太子另有公干派遣的人马,绝想不到太子本人就在其中!
如此,方能解释为何百骑司亦未提前侦知太子归期。
好一招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!
思忖间,车驾已至亭前。
车帘掀起,李承乾弯腰下车,右脚落地时那微不可察的一顿,并未逃过房玄龄的眼睛。
“臣房玄龄,奉陛下旨意,恭迎太子殿下还京。”
房玄龄趋前数步,躬身长揖,礼数周全,无可挑剔。
“房相辛苦。”
李承乾虚扶一把,声音温和,却带着淡淡的疏离。
“烈日炎炎,劳烦房相久候。”
“殿下言重,此乃臣之本分。”
房玄龄直身,自属吏手中接过黄绫圣旨,朗声宣读。
“制曰:太子奉旨抚慰山东,赈济灾民,宣朕德意,劳苦功高。今灾弭民安,太子凯旋,朕心甚慰。特遣尚书左仆射房玄龄郊迎五里,以示嘉勉。钦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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