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,如同泼洒的浓墨,将整个蓟州城浸染得一片深沉。
除了巡逻队偶尔走过时,盔甲摩擦发出的单调声响,以及更夫梆子的回音。
这座北境雄城显得格外静谧。
然而,在这片静谧之下,一股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暗流,正在疯狂汇聚。
城西,原幽州降将赵贲的府邸,此刻灯火通明,却又戒备森严。
府内所有的仆人都被遣散到了后院,不得靠近主厅一步。
主厅之内,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气氛热烈到了极点。
主位上,年过五旬,方面大耳,曾任幽州都尉的赵贲,此刻满面红光。
眼神中充满了即将大权在握的亢奋与得意。
在他的下首,坐着两名同样是降将出身的同僚,参将张显和校尉王崇。
而在客座上,一位身着华贵锦缎,气质儒雅,自称是长安皇商的男子,正含笑举杯。
此人,正是长孙无忌派来的诸多使者中,最为能言善辩的韩潮。
“赵将军,这杯酒,韩某敬您!”
韩潮端起酒杯,姿态放得极低。
“待将军拨乱反正,重归我大唐怀抱之日。”
“这杯酒,恐怕就要在长安的国公府上,由陛下亲自为您赐下了!”
“哈哈哈哈!韩先生言重了,言重了!”
赵贲嘴上谦虚,脸上的笑容却几乎要咧到耳根。
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,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
“什么镇北王!不过一黄口小儿,侥幸得势罢了!我赵贲为大唐镇守幽州之时,他李岩还在哪儿玩泥巴呢!”
他环视着自己的心腹张显和王崇,声音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怨气。
“你们说说,这像话吗?我等都是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宿将,如今倒好,要听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家伙发号施令!”
“那个李铁柱,一个粗鄙的庄稼汉,凭着一身蛮力,居然当上了亲卫总长,官阶比我还高!”
“还有那个王笑林,不过是个小小的边军校尉,现在竟能与我平起平坐!”
“最可气的,是那钱串子和吴元!”
“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,一个只会耍弄阴谋诡计的阴沉书生,居然能左右王府决策!我呸!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张显也跟着愤愤不平地说道:“将军说的是!那李岩任人唯亲,我等降将,名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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