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看,可那得多少钱?多少料?咱们全村人砸锅卖铁也盖不起一栋。
而且人家技术员说了,那是‘先进样板’,要严格按苏联标准来。
可苏联那地方冷啊,墙要厚,窗要小。咱们这儿呢?夏天热得像蒸笼,窗子小不透气,人住在里头能舒坦?这不是拿咱们当试验嘛……”
陈朝阳想起清江那些崭新的仿苏式建筑和“约瑟夫大街”。
这股盲目模仿的风气,果然还是已经以这种不切实际的方式,吹到了最需要解决实际问题的农村。
说话间,来到村合作社的办公处,也是三间土坯房,但墙刷得白些,门上挂着木牌。
屋里,会计正在算账,算盘打得噼啪响。见李大山带人进来,抬起头:“队长,这两位是?”
“地区农技站的同志,来看看。”李大山介绍。
陈朝阳注意到墙上挂着的表格:工分统计表、生产进度表、学习苏联先进经验计划表……表格画得很规整,但不少栏是空的。
“这些表都要填吗?”陈朝阳问。
“要填,每月往上报。”会计推了推眼镜,“可有些实在没法填。
比如这个‘学习苏联农业技术次数’,咱们倒是想学,可谁教啊?
县里来过一次技术员,讲了半天什么‘草田轮作’,可咱们这儿的地情况跟苏联不一样,学不了。”
“那怎么填?”
“就……就估计着填呗。”会计声音低下去,“总不能交白卷吧。”
陈朝阳没说话。
“能看看你们的账本吗?”陈朝阳问。
会计犹豫了一下,看向李大山。李大山点头:“给同志看看,没事。”
账本是粗糙的毛边纸订成的。
陈朝阳翻看着,越看眉头皱得越紧。
合作社成立两年,账面显示年年盈余,但支出项里:购买苏联式新农具实际只有两台步犁、订阅苏联农业杂志、组织社员学习苏联经验……却占了大头……
而用于改善社员生活的支出,少得可怜。只有一项“房屋维修补助”,三年总共支出了八十七元。
“这些苏联杂志,有人看吗?”陈朝阳询问。
会计尴尬地笑笑:“这个,嘿嘿~说实话,没人看得懂。
俄文,天书一样,可县里要求订,说是‘政治任务’。”
陈朝阳合上账本,心里已经有了成算。
中午时分,日头正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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